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陀壁縣縣衙的牢房裡。
以潘汲峰為首的幾員潘黨,與一眾清流分立兩側,中間似是隔著一條看不見的鴻溝。
兩方人馬之間的氛圍,卻是如出一轍地愁雲慘澹。
半晌,才終於有人開口,打破了眼前的平靜。
「你們說……會是誰來接咱們回去?」
話一出口,這一小方空間內,就陷入了更為沉重的死寂。
又過了不知多久,有人沉沉地長嘆一聲:「怎麼就會那麼巧呢……」
眾人的思緒也隨著這聲嘆息,被拉回到了隧道中的那段,雞飛狗跳的回憶。
繼他們從那顆超級大的圓球的襲擊之下艱難逃生之後,一行人又先後經歷了——從四面八方射出的箭雨,突然陷落的地面以及從兩側突然湧入的毒液攻擊。
等他們好不容易在溪安鎮那群高手的幫扶之下逃出生天,每個人的臉上身上都布滿了灰塵,好些人的身上還帶著道道傷痕。
狼狽之際,還偏偏在經過了一個轉角之後,迎面就碰上了渾身乾淨清爽,像是在自家後花園閒逛的應斯南一行人。
當時,雙方人馬的眼神都很是一言難盡。
他們驚嘆於對面的這群人竟然能都如此輕鬆愜意,對面的人則驚訝於——
「這裡怎麼還會有人?」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來啊!把他們都給我抓起來!!」
精疲力竭的一眾朝臣躲又躲不過,沒有明澤帝的示意又不敢輕易亮明身份,只得悲憤又無力地被人押送至此,體驗這輩子都不曾有過的新奇經歷。
「唉……」
過度悲慘的經歷又引起了連片的長吁短嘆。
「怎麼就那麼倒霉呢……」
忽的——
「來接那一夥盜墓賊的?」
「跟我走吧,」外面值守獄卒的聲音突兀響起,帶著讓人難以忽視的嘲諷,「你們人多,都在最裡面那間最大的牢房裡面關著呢。」
「雖然這麼說有點僭越,但是你回去也勸勸他們,身強體壯的做什麼不好,偏要學人家盜墓……那是一般人可以乾的嗎?!」
群臣身形一滯,下意識放緩了呼吸。
會是誰來保釋他們出去?
留守客棧里的,除了跟在小傢伙身後的那四大護衛,以及負責在暗處保護她的一眾暗衛,剩下的幾個人中——
元良平太窮,柳鴻飛年長,畢宏朗不堪重用……他們之中無論誰來,都很難將他們直接帶出。
一時之間,眾人仿佛都聽到了周圍同僚過於響亮急促的心跳聲。
求求了,千萬不要是……
「嗯嗯嗯,」有人清脆回應,「澄澄知道啦,謝謝伯伯!」
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