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只有一種可能——他們應是已經收買了一個,或是數個,其身份地位足以參加朝會的大臣。
江宴川眼底的鋒芒一閃而逝:「那幾員——」
「刺啦——」
極微弱的,指甲划過木料的聲音驟然響起,聲音不大,卻因眼下屋中的氛圍太過靜謐,而清晰被在場的所有人都捕捉到了。
焦宏邈的神經本就已經緊繃到了一定程度,聽到這道聲響的瞬間,只覺連自己的頭皮都要炸了!
「什麼人?!」他驚叫出聲。
這裡可是那什麼會「吃人」的惡人谷,想也知道這樣偷偷摸摸藏起來的不會是什麼好人!!
江宴川倏地抬頭,眸光瞥向牆角的床榻之下,手腕一轉,戴在手上的玉扳指就直直甩了過去!
「呀!」藏身床榻之下的人嬌喝一聲。
下一瞬,一道黑影從其中飛速竄出,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再回過神,就見白日裡才見過的貌美女子已然站到了明澤帝的跟前。
「!!!」
陸遙猛然抽出腰間的軟劍,腳下一滑,就衝上前去,將軟劍架到了對方的脖頸之上:「別動!」
白爾芙恍若未覺,笑吟吟地垂眸打量著手中的扳指:「真闊氣,這等水頭的扳指都捨得拿來當暗器。」
江宴川看著被遞到自己眼前的扳指,並未伸手去接,而是抬眸問道:「江某自問耳力尚可,卻未曾察覺姑娘的氣息。」
就連深諳藏匿之道的陸遙都未能預先察覺分毫。
「龜息功,」氣氛膠著之間,白爾芙的表情分外茫然,「你不會嗎?」
江宴川:「……」
陸遙:「……」
你最好是真心實意有這樣的疑惑的。
而後,眾目睽睽之下,白爾芙在不會龜息功的眾人身上掃視了一圈,眼神里的情緒尤為好懂——
這都不會,你們也敢來惡人谷?
連功夫都不會的一眾文臣吹鬍子瞪眼:就不會,怎麼了?!吃你家大米了?!
時間緊急,白爾芙也未跟他們多做糾纏。
她講扳指徑直放到了桌面上,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看在小傢伙可愛的份上,姑且提醒你們一句,晚上睡覺的時候最好別兩隻眼睛一起閉上。」
陸遙聲音艱澀:「……你說的還是人話嗎?」
「四合功啊。」
白爾芙的表情特別理所當然,片刻後,又變得十分一言難盡:「也不會?」
陸遙:「……會。」
白爾芙:「呵。」
白爾芙還欲再說些什麼,剛張開口,耳朵就忽而抽動了兩下。
她側頭靜立了片刻,而後給了江宴川一個「自求多福」眼神,轉身又鑽回了床榻之下,從裡面的密道原路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