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澄表情呆滯地停在門口,雙唇也因震驚而微微張大。
【裡面怎麼這麼多人,不是應該只有兩個的嗎?!】
【我怎麼好像還聽到雲夢姨姨的聲音了?】
【還有娘親的?!!】
長順公公忽然重重咳了一聲:「真巧,小殿下隨便繞了幾下,就繞到陛下所在的位置來了。」
江映澄還沒有調整好的心情,又遭到了重重一擊。
【父皇也在??!】
【那澄澄還怎麼找證據?!】
她原本的計劃是趁長順公公不備,闖進去玩的時候將荷包佯裝不小心丟下去,隨後再拜託暗衛們幫忙撿上來的。
可如果她的父皇也在,她是一定要安靜跟在父皇身邊的,那還怎麼丟東西下去?
硬丟嗎?!
不太好吧!
冷宮的院子裡忽而安靜了一瞬,緊接著江宴川沉穩的聲音自裡面傳出:「進來。」
長順公公忙帶著江映澄推門進去了。
一進門,院中堪稱混亂的景象就在幾人眼前展開。
披頭散髮的瘋癲女人爬到了院中唯一的一棵百年老樹之上,正緊緊抱著少有的粗壯枝幹不鬆手,樹下站著好幾個宮人神色焦急地向上望著。
程雲夢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癱軟地跪在地上,方思婉小心地扶著她,恐怕她磕到地上,連江映澄進門,也只是匆匆看了幾眼,便將全部的心神放到了程雲夢的身上。
而江宴川,則著人搬來了太師椅,正穩穩噹噹地坐在其上,旁邊的桌案之上,還有一隱隱冒著熱氣的茶盞。
「到這裡來。」江宴川對江映澄招手。
江映澄的腦子已經完全被這副景象攪成了漿糊,聞言連表情都沒變上一下,呆頭呆腦地就走過去了。
她腦子裡很亂,思緒早就不知已經飄到了哪裡,等回過神時,她已經不自覺像往常一樣爬到了江宴川的腿上,還自己挑了個舒服的角度坐好。
周圍的宮人早已經見怪不怪,方思婉卻是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又不敢在這個檔口再說些什麼,只一下一下拿眼神不停示意,想讓江映澄趕緊下來。
江宴川卻是伸手將小傢伙環在了懷裡,像是怕她不小心跌了下去:「不是還要聽柳夫子的講學,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方思婉被這番景象驚得差點沒攬住程雲夢不斷下墜的身體,好在她反應及時,又一把撈了回來。
明澤帝不喜別人的主動觸碰,哪怕跟自己的孩子也未曾有過尋常夫子間的互動,這是宮中早就達成的共識。
如今,卻是對著這樣一個小傢伙破了例。
方思婉一時不知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憂。
也不是誰都能聽到小傢伙的心聲的,若是讓那些不知道內情的人見到了此情此景,不知要有多少人心生嫉妒。
也不知會不會引來禍端……
江映澄對她母妃的心中所想全然不覺,雙唇輕啟,卻不是回答對方的問題:「父皇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