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置信地問。
判官像是早就預料到我會問什麼似的,故作高深地點點頭,「對,你猜得沒錯。」
「就你跑下來的這趟功夫,上頭早已過去好些日子了。」
我聽到這話,漠然失神,一屁股跌坐在青嫩的草埔上,喃喃道:「我真的死了?」
「我就這麼死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就在這轉瞬即逝之間,原來早已是滄海桑田。
上一秒,我才一頭撞死在他劍下,躺在他懷裡,留戀不舍地咽了氣。
下一秒,我就永遠地與他天人永隔。
我接受不了這麼殘忍的事實,趴在草地上哭得傷心不已。
岸邊的垂櫻搖搖晃晃,四下無風,卻不知怎的,有幾片花瓣飄然落在我身上。
我徒手捻起一朵,怎麼也捨不得放。
判官席地而坐,雙腿盤起,一手撐在膝蓋上,對我勸慰道:「算了,塵寰之事身不由己,既然都過去了,不如往前看吧。」
我嗚咽道:「你說得輕巧,怎麼往前看?」
「我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只留他一人在那亂世中,我怎麼能安心?」
「我還沒實現對他的承諾,也沒和他白頭偕老,我往前看不了,一點兒也看不了。」
「唉——」
判官語重心長地嘆出一口氣,垂頭隨手翻了翻簿冊,道:「放心吧,命薄上寫著劉起是長壽之命,一時半會兒死不了的。」
我回憶起臨死前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便是叫他好好活下去。
他應是會聽我的,縱使過得再痛苦,也會苟延殘喘地活下去。
我不滿道:「命薄上寫的,從來就只有幾時生、幾時死,卻不寫如何生、如何死。」
「活著又怎樣,行屍走肉、生不如死,又何談活著?」
和劉起和離後的那幾年,我身在內寺,曾無數次經受過這樣的困苦,我想,那時的我之所以還能撐得下去,無外乎是因了心中的那一絲念想。
至少,劉起還活著。
只要他活著,我們就還有再見的可能。
而如今,我死了,他還活著。
此生,我再無法和他相見。
也不知是不是被我問住了,判官垂頭喪氣坐在我旁邊,許久都沒有接話。
無風無光的河畔邊,水波泛泛,漾起漣漪。
櫻花瓣簌簌落下,像是流了千年,卻從不曾乾涸的眼淚。
過了好久,判官總算開了口。
他仍舊是看了看手上並不存在的腕錶,勸道:「時間差不
多了,你可以投胎去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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