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徐美人與高采女如此顛倒黑白,欺負主子,月香氣得紅了眼睛,辛柳按住月香的手,給她遞了個眼色,沒讓她說話,自己重重地叩下身,「皇上,容奴婢分辨一句。」
李懷修眼中淡淡,點頭准允。
辛柳便立即開口,「美人主子與采女主子口口聲聲說貴嬪娘娘侍寵妄為,不如請采女主子再說一遍,方才與徐美人是如何譏諷貴嬪娘娘的母家,又是如何衝撞貴嬪娘娘腹中的皇嗣?」
「僅是高采女那句話,肆意侮辱皇嗣,何止入冷宮,便是賜酒自縊,都是理所當然!」
高采女臉色白了又白,她沒想到宓貴嬪奴才的耳力這麼好,聽去了這麼多!
她慌亂地請罪,「皇上饒命!嬪妾……嬪妾當真是無心之言啊!」
「皇上饒了嬪妾吧!」
明裳並不知曉高采女還說了這些,不過看高采女這副模樣,確實是說過。她不動聲色地斂去心緒,辛柳沉穩,大抵是怕她孕中傷心,才沒跟她說高采女還說過的嘲諷。
李懷修面色驟然冷了下來,他平靜地看向跪在地上的高采女,「無心之言?」
高采女忙磕下兩首,苦求道:「是啊皇上,嬪妾當真是無心之過,求皇上饒了嬪妾吧!」
李懷修眼底冷如冰霜,「你既然覺得宓貴嬪無權責罰於你,倘若朕給她這分權力呢?」
「傳朕令,即日起,宓貴嬪要責罰六宮任何人都可以不必過問朕與皇后。」
全福海眼珠子都快瞪得下出來,徐美人攥緊的雙手快爆出了青筋。
宮道上靜得沒人敢出半分動靜。
李懷修再也沒看地上跪著的高采女,寒聲下令:「拖下去!」
高采女驚聲呼嚎,在場的人垂低腦袋,都忍不住心驚,沒人敢去看高采女的狼狽。
……
李懷修還有政事,安撫過懷中的女子,讓伺候的宮人照顧好她,沒再繼續停留。
聖駕離開,徐美人壓住心跳,緩緩站起了身,兩人目光相觸,明裳淡淡移開視線,抬步離開。徐美人再次福低了身子,「嬪妾恭送貴嬪娘娘。」
待李懷修忙完政事,想到今日遇見那女子,仍有些頭疼,已經不止一回,因那女子的出身,即便她位居高位,懷著皇嗣,下面的嬪妃也不曾對她有一分真切的恭敬。
誠然,李懷修縱容那人,便是知曉這女子的母家在前朝品階不高,素來循規蹈矩,寵著她不必顧忌前朝,然今日,卻讓他不得不重新思考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