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順湘苑的殿門,柳美人正往回走,前面鬼鬼祟祟冒出兩個人影兒,柳美人看著眼熟,眯了眯眼,「站住!」
前面的小太監壓低三山帽的沿兒,遮住半張臉,跪身低聲問安。
妙清先認出了人,「主子,是順湘苑過來的知順!」
知順見被主子認出,額頭哆哆嗦嗦叩到地上,「奴才請主子安!」
「你不在麗景軒伺候,跑到這做什麼?」一瞬間,柳美人明白過來,氣得捏著帕子的指尖都在發抖,「狗奴才,你是想背主?」
「主子饒命!主子饒命!奴才本就在順湘苑伺候,何來背主之說啊!」知順伺候在宮中多年,做戲能做個十成十,哭得跟真的似的。若非柳美人知曉這是棵風吹就倒的牆頭草,倒真被他騙了。
柳美人剛在順湘苑窩了一肚子火,哪能就這麼容易放過這個礙眼的東西,她冷笑一聲,「來人,把這個手腳不乾淨的狗奴才押去慎刑司,按宮規處置!」
知順臉色霎時一白,哭嚎著去抓柳美人的裙擺求饒,柳美人懶得多看知順一眼,出了氣,心情才稍有轉好,輕描淡寫地回了麗景軒。
鬧出這麼大動靜很快就傳到了明裳的耳朵,荔枝吃多了上火,明裳吃了幾個,剩下的用冰鎮上,又賞了幾個給身邊伺候的丫頭。
月香幸災樂禍,「惡人自有惡人磨,叫他瞧不上咱們順湘苑,如今可遭到報應了。」
「活該!」
辛柳話少,沒接月香這茬,繪如在宮裡伺候的久,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三言兩語中大概也聽明白了個中的實情,她穩重通透,不是會奉承的人,默默捋平主子的裙擺,為主子墊上靠墊。
明裳這回沒看錯人,繪如確實伺候的細心,話雖少,卻不是蠢笨之人,可用。
她懶懶地合上眸子,「那般的牆頭草,即便回了順湘苑也不能留下來。」
柳美人處置了,誤打誤撞還算幫她一把。這個柳美人還真的是……腦子不夠用。
明裳彎了彎唇。
月香贊成主子的話,連連點頭,「主子說的是,知順那種人,說不準什麼時候出賣了主子。」
……
乾坤宮
晌午的日頭大,全福海借著廊檐的遮陰乘涼,過上半個時辰,裡面議事的大臣才邁過門檻離開內殿。近日各地災情有所緩和,平復了災民暴//亂,也算是結了皇上的心結。提起來,這些事兒竟都是遇見宓常在之後就安穩了,這麼說,宓常在還是個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