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已經暴露了,只不過暗衛們顧及幾分人情,沒有現身罷了,畢竟日後還要喚這人一聲姑爺。
侯府加強了戒備,黎淙勻出幾名貼身暗衛監視府邸周遭,光憑宮裡的眼線近些日子都沒敢靠近,就知屠遠侯的暗衛個個好身手。
齊容與也是心知肚明,但嘴上不道破,試圖博取同情,「昭妹,我快支撐不住了。」
黎昭徹底打開窗子,探身向下看,「踩得穩噹噹,怎就支撐不住了?」
青年無奈,仰頭看著眉眼彎彎的少女,敗下陣來,「那讓我好好看看你。」
曾經,他聽人說起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甚覺誇張,此刻卻深有體會,別說隔三秋,是抓心撓肺。
他認真凝睇著窗前的少女,視線流轉在她白里透粉的臉蛋上,水質眸光不自覺變得繾綣溫柔,似能叫人膩斃其中。
黎昭被他瞧得不自在,知道不給點好處,無法輕易將人打發走,便拿起一條半透的繡帕,蓋在他的臉上,又做賊心虛地探身瞧了瞧,才直視繡帕下那張臉,吻了吻他的額頭,柔聲道:「好了,快走吧。」
雖是蜻蜓點水略帶敷衍的吻,齊容與還是被吻得心湖蕩漾。
他的昭妹好不容易主動一次,得見好就收。
「那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
「昭昭。」
黎昭無奈笑問:「又怎麼了?」
齊容與收繡帕入衣襟,溫柔不減,但多了一絲鄭重,「納吉後,隨我入宮面聖。」
納吉,即為下聘,定親算是板上釘釘,到時候,他會帶她一起面對宮裡那位,陪她擺脫糾纏。
君不可覬覦臣子妻。
黎昭「嗯」一聲,比方才那個「嗯」認真得多。
總要跟過去徹底作別。
真正抵達這個節點,黎昭心無波瀾,能夠做到坦然面對。蕭承是她過去的夢魘,齊容與是她當下的救贖。
少女忽然傾身,捧起青年的臉,在他額頭又落下一吻,沒有敷衍,多了珍視。
齊容與跳下小樓時,回味了下,捂著額頭淡笑轉身,卻因飄飄然放鬆了警惕,正面對上一臉嚴肅的老者。
四目相對,一個訕訕,一個冷哼。
當黎昭聽到動靜,再次推開後窗時,就見一老一少追逐在偌大的後院。老者罵罵咧咧,一腳蹬在齊容與的後腰上。
「小兔崽子,當老子的話是耳旁風啊?還想不想入贅了?」
「想想想。」
齊容與翻上牆頭,跨坐其上,朝小樓內的少女回眸粲笑,又朝老者揮了揮手,隨即躍出高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