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昭虛弱道:「我要出宮,讓我出宮。」
「你不能。」沒得到想要的答案,蕭承心不甘,即便已經察覺到她處在失控的邊緣,「朕要知道,你為何變成如今這般。」
黎昭狠狠睇向他,「如今這般歹毒、惡毒、狠毒,是嗎?是不是?!」
「是!」
黎昭推開他,晃晃悠悠站起身,朝殿宇外走去,「陛下想知道,就下令撬開臣女的嘴,如若不然,臣女恕難從命。」
等候在殿外的一排排宮侍看向蒼白著臉色走出來的黎昭,欲攔不敢攔,只因殿內的帝王遲遲沒有下令。
他們就那麼看著黎昭離開,背影孤絕。
驀地,眾人聽到殿宇內傳來碎瓷的聲音,敞開的殿門內,帝王寬袖一一掃過,琳琅滿目的玉器瓷瓶成了一地齏粉。
許久過後,無人敢接近的殿門,走來一人。
緋衣革帶,清風朗月。
是被帝王傳召而來。
蕭承從陰暗無光的大殿內回頭,看向站在晚霞中的齊容與。
「朕問你,如何看待今日發生在黎昭和佟氏之間的事。」
齊容與沒有裝傻,「黎昭不會主動傷人,末將信她有苦衷。」
「有苦衷就要傷人?」
「那末將斗膽試問陛下,報仇雪恨是貶義嗎?」
萬一他們有不為人知的血海深仇呢。
蕭承猛地抬眼,怔怔然咀嚼著齊容與的問話,須臾犀利消散,擺擺手將人屏退。
他躺在大殿的如意榻上,疲憊合眸。
混沌中,又夢見了中年的自己,去往司禮監探望年邁臥床的曹順。
探望那個陪伴他最久的老近侍。
曹順蒼老至極,奄奄一息,氣若遊絲,問了他一個問題。
「陛下今生可有遺憾事?」
他坐在床邊靜默良久,緩緩道:「朕最後悔的事,是那時沒有保黎淙,以致與黎昭沒了修復的可能。」
曹順嘆道:「陛下當年若是保下黎淙......」
蕭承從夢境中醒來,不知老宦官說了什麼,耳畔只反覆著一句話。
「保黎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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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宮裡離開,齊容與沒有返回大都督府,馬不停蹄趕往屠遠侯府,卻被黎杳告知,黎昭入宮後就沒有回來過。
「姐姐會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