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從路演回來的這半個月裡,她又沒和凌野說上話。
特別是快到頒獎禮的這一周。
她為了控制體重沒怎麼吃碳水,夜裡睡不安穩,好幾次中途醒來,下意識往身邊摸摸,都是一片冰涼。
隔上個十幾分鐘,外面才會傳來極輕的開關聲。
熄了門縫裡的燈光,從她身後窸窸窣窣地翻上床,有時候她裝睡裝得像些,凌野還會把她裸露的肩往被子裡再卷一卷,連被帶人一股腦摟進懷裡。
熱乎乎地捂著,貼得嚴絲合縫。
唇上還帶著點南方冬夜的寒氣,跟片小雪花似地,落在她耳朵尖和側頸上。
都這個樣子了,怎麼能說是不喜歡。
「七年之癢」的憂慮就此打消,溫晚凝心裡的那點煩卻有增無減,甚至還去找了戚酒酒和何塞,兜了好大的圈旁敲側擊,誰知對面兩人一點也靠不住。
正經的分析半句沒有,在地球兩端強強聯手,滿嘴跑火車。
串了口供似地,高呼凌野愛她愛得要死,勸她停止胡思亂想,男人在女王的事業面前算什麼,年底一眾電影節等著她艷壓全場。
做好妝造,在酒店拍好工作室發微博用的照片。
上車之前,溫晚凝又給凌野打了個電話。
為了工作方便,她已經和助理在酒店住了兩晚。
小年將近,凌野回了趟東北老家,給父母掃了掃墓,去仙姨店裡後廚幫忙時,還被來看雪的粉絲認了出來,帖子剛發上某薯,就上了個空降熱門:
【吃上了77親手做的一桌子菜,哥好帥飯好香,謝謝招待幸福暈了】
小矛盾還沒翻篇,又有頒獎儀式前的忐忑。
溫晚凝隨手刷到之後,越想心裡越不平衡,聽阮佳說保姆車快開到酒店樓下了,才放棄了和他算帳,不再計較他最近怎麼就沒好好招待她。
她抱著裙擺,站在套房的角落裡,聲音聽上去還算鎮定,「你回申城了嗎?」
凌野「嗯」了一聲,「昨天回的。」
可以。
回是回來了,可既沒跑來看她,也壓根沒在和她的晚安語音里提。
溫晚凝克制住自己的情緒,「一會兒的頒獎典禮你來嗎?」
凌野不是圈內人,但賽車替身出演的經歷放在這,電影節官方早早就發去了特邀函,唯恐林宙的團隊太本分,白白放過了這麼大的宣傳噱頭。
聽筒對面安靜了好一會兒。
還沒解釋,溫晚凝就什麼都懂了。
她微微垂眸,不讓語氣里的失望太明顯,「沒事,反正結束後回家就見面了。」
「何塞說你接下來一個月都沒什麼事,我還擔心和你待一起的時間太長,看得我審美疲勞。」
凌野沒忍住笑了。
別人談年下弟弟什麼樣,他不知道。
放在溫晚凝身上,心理年齡倒是眼睜睜看著逆行回去了,連她自己可能都沒意識到,那些初見時都沒展露過的小女孩心性直往外冒。
任性的,不講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