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倫佐,又救了他一命。
依鹿棠雙眼輕闔,鴉羽的睫毛微微顫動,一種篤定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在她心裡,已經把洛倫佐認定為這世上僅有的依靠。
洛倫佐仔細地調整著位置,確保衣服能夠完全遮住她的身體。
小小的一隻也不亂動,安靜地蜷縮在他懷裡。
偶爾身體微微顫抖著,模樣仿佛一隻尋求庇護的小貓咪,惹人憐愛。
悸動的浪潮,如熱浪般包裹了他的心。
他寵溺地啄了一下依鹿棠的額頭,輕聲說道:「寶貝,這還是你第一次抱我抱的這麼緊。」
依鹿棠聽他所言,卻仿若未聞,纖細的雙臂更加執拗地環住他的腰身。
猶如在混沌黑暗中抱緊了唯一的光明燈塔,那就是她全部的世界。
洛倫佐肆虐的戾氣已熄滅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少見的柔心弱骨。
「洛倫佐...」
「嗯?」
他大掌仿若輕羽,小心翼翼地落在她半乾的髮絲上,鼻音細軟。
依鹿棠柔音輕吐:「我摔下山谷的時候,做了一個好可怕好可怕的夢。」
緊接著,她的手把洛倫佐的腰身摟的更緊。
洛倫佐乾燥溫熱的手輕輕摩挲著她的臉,溫聲道:「都過去了,寶貝,不要再去想了。」
依鹿棠抿緊櫻唇,柔軟的身子在他懷裡使勁搖了搖頭。
「不,那個夢真的很真實,很真實。」她說話都帶著些許哭腔。
「我夢見,你握住我的手,說要帶我離開暹域。「
」可是,忽然不知從哪裡突然傳來槍響。」
「再後來,我的手被染的好紅好紅。」
「原來,是你的胸口一直在流血。」
「我使勁捂著你胸口,一直在叫著你的名字,想幫你止血,可是我無論怎麼止,都止不住,我...」
說到這,依鹿棠哽咽得再也說不下去了。
洛倫佐心猛地一震,圈圈漣漪瞬間化作洶湧的波濤在心底翻騰。
「這段時間,真的發生太多事了,我真的好怕,好怕...」
洛倫佐神色微凝,怔愣片刻,喉嚨艱難地翻滾著,分明想要說些什麼來安撫。
可依鹿棠把頭埋在他懷裡愈發深入。
「洛倫佐,我不想你有事,真的不想,我只有你了,真的只有你了......」
少年自人山人海來,在她荒蕪的山崗綻放救贖的花,讓她的生命尚且逢春。
她寧願自己投身於未知的險境,也不願他有絲毫的損傷。
好在,命運終究仁慈。
他們都從危險邊緣走過,又安然重逢。
洛倫佐沉默了片刻,深邃的眸中不斷暗潮湧動著。
可很快,他垂眸看著懷中的依鹿棠,混血硬朗輪廓放大。
額頭輕輕地貼著她的額頭,鼻息交織纏繞著。
「傻瓜,又在說孩子氣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