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小魚約好,特意住同一家酒店。」她話里話外都是於奕揚,笑臉盈盈,星眸狡猾,「陸總,這兩天我就不陪您公務啦,我跟小魚要在香港玩一圈。」
她跟初戀男友倒是關係匪淺,怪不得殷勤跟來香港,陸顯舟啼笑皆非,異常大度:「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行啊。」她語氣像色彩鮮艷的氣球,「我都忘記我們上次一起吃飯是什麼時候?哎,我們仨單獨吃過飯嗎?」
當然吃過。
那天晚上趙星茴成了餐廳最令女性歆羨的對象——她的左手旁坐的是衣冠楚楚、身材高大的精英男士,笑容爽朗,風度翩翩;右手邊坐的是低調張揚、品味時尚的年輕男人,瀟灑冷峻,側臉酷帥。而她理所當然地接受他們的照顧,一顰一笑都舒展自如。
趙星茴請求侍應生幫忙拍一張合影,翻看照片的時候收到了聞楝的郵件。
溝通是必須的,資方有必要知曉初創公司的業務更新進度,提升管理能力及參與企業運營,她的工作要負責將陸氏集團的資源引入澍光,儘可能幫他們解決目前的難題。
他在郵件里稱呼她為趙小姐,字裡行間措詞客氣,添加附件文件若干,問她能不能約時間開個電話會議。
趙星茴沒有回覆那封郵件。
說不上是煞風景還是其他,總有格格不入的情緒干擾,宛如鏡子上的一粒灰塵,明明看不見,但它就在那。
她和於奕揚在香港待了幾日,一同飛往國內——他回首都,她去臨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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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次要在臨江待一段時間,關於澍光的投後財務組和數據組的報表瑣碎細緻,分析報告和價值評估也分條羅列,在此之前她花了大量的時間背項目盡調報告,這段時間也有無數跨部門跨公司的協調工作將她捆綁在這裡,某種程度上她對這家公司的經營邏輯也表示不理解。
只要資金就位,澍光的研發中心和技術人員很快擴容,這次融資資金的主要用途都在核心技術的投入和商業轉化上,趙星茴會關注資金的使用進度。
澍光的研發中心倒是高級前沿,但辦公室一直沒挪窩,趙星茴踏進去時那隻破了一角的招財貓還擺在前台,人人忙碌,無人注意它的殘缺。
行業定律,每次融資資金都會在一到兩年內花光,要麼生,要麼死,要麼再補血,不知道這隻招財貓能撐過多少時間。
聞楝的辦公室在最角落的位置,幾乎能用得上繁雜來形容,牆角堆著厚重如牆的書籍和報告,各種硬體和零件設備擠滿了另一張辦公桌,曲面屏顯示器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代碼,電腦旁的資料已經摞成了一疊,靠窗的位置還擠著一張摺疊床,堆著疊成半幅的毯子。
趙星茴站在其間,目不斜視,環抱雙手,手腕的細鑽腕錶閃閃發亮。
誰都清楚,有些工作可以不做,要做好就要費心思花力氣,她只願意履行工作職責:「我們可以幫忙進行財務和稅務上的指導,也可以請專業的諮詢公司提供管理建議,甚至可以找獵頭找關係去挖你們需要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