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過去的咖啡被趙星茴接過啜了一口,她愜意地眯起了眼,眉眼彎彎地笑了起來。
鮮奶油是給爆爆的,趙星茴抱起爆爆去舔陸顯舟手上的奶油杯——男人彎下高大身形,配合年輕女孩和貓咪的高度。
兩人笑著說話,各自在爆爆的小腦袋上揉了一把,默契又溫柔地注視著爆爆。
等爆爆慢悠悠舔完那杯鮮奶油,陸顯舟開車離去。
聞楝離開了加州。
二十多個小時輾轉而來,僅僅只是逗留此地,再輾轉離去。
他已經累到了極致,時差和生物鐘完全混亂,不知疲倦和飢餓,在飛機上沉沉睡了一覺,落地後被空姐喚醒,茫然地跟著人群走下了飛機,頭腦空白地走出機場。
趙星茴很艱難地撥通了聞楝的電話。
她生氣呢,簡直要在電話那端怒氣勃發,嗓音清脆如珠:「聞楝!!!」
「你到底怎麼回事?!!!我打了你多少遍電話你知不知道?給你發了多少條消息都沒有回應!!你到底在幹嘛?你有沒有看手機??你有沒有好好關心我???」
她也委屈得要命:「爆爆丟了你都不關心,你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它,它嚇壞了,我陪它在寵物醫院待了一天,給你發了好多條消息你都不理我……聞楝,你每天到底在忙什麼啊……」
他為什麼不能多陪陪她,多關心她一點。
他為什麼不能對她好一點。
「趙星茴,我很累。」
聞楝渾渾噩噩從沙發上坐起,他幾乎要出一身虛汗,眉眼疲倦得無法睜開,嗓音沉啞如砂礫,凝澀酸楚,無力地飄進趙星茴耳里,「真的很累很累……我偶爾也想停下來休息,腦子裡什麼都不想,只想好好睡一覺……」
她滿腔的怒火被他的嗓音澆熄了一半,悶悶道:「……那你好好休息吧,睡醒了給我打電話。」
聞楝握著手機,曲起手臂遮住了蒼白憔悴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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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星茴不開心。
她不開心,很不開心,極度不開心。
忙碌不是理由,時差也不是藉口,聊天不應該是簡短的,態度不應該是平淡的,她隱隱覺得聞楝最近對她有種趨近於倦怠的反應。
她在電話里埋怨:「你怎麼還不理我?」
聞楝直接病倒了。
他沒跟趙星茴說——拖著高燒疲憊的身體獨自去醫院看病,坐在安靜的輸液室里,耳邊聽著趙星茴的抱怨,語氣沙啞柔和地跟她說在實驗室忙。
「聞楝,你太過分了。」她不高興,語氣也變得不耐煩,「你都忙了多少天了?能不能理理我?」
「抱歉,最近真的有點忙。」
他目光平靜地看著藥水一滴滴進入身體。
那年是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