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著他隔絕出來的空氣。
公交車起起停停,偶爾急剎車他的身體也晃至她面前,但又極力克制著不觸碰到她,只拂來溫熱又安全的氣息。
「你身上臭死了。」她蹙眉。
「我身上為什麼會臭?」聞楝的手撐著窗,低頭跟她說話。
他也忍了好久的濃香,眉頭一直是微蹙的狀態。
「因為你活該。」她冷冷懟他。
聞楝良久沒說話,而後念她的名字:「趙星茴。」
在人群里用那種很輕很輕的聲音,像落雪也像針葉墜地,公交車穿行在夕陽里,好像一尾魚穿行在海洋,他的身形輪廓鍍上淺金的柔和光輝,那光暈傾斜在他鬢髮眉眼鼻樑,無一處不是耀眼。
「在你家的事情里,我沒有立場。」他輕聲對她說,「我能怎麼安慰你?我什麼也不能做……」
趙星茴收回目光,重重推開了他的手臂。
對。
他是沒有立場。
所以一開始她就討厭他。
從他第一次走進家裡,她就討厭他,讓他滾。
但他留下來,他們相處了四年,最後的結局還是他跟她說他沒有立場。
趙星茴討厭聞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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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趙星茴和聞楝都不需要高考成績,但兩人還是不約而同地打算參加高考,以一種完結儀式般的心態,用它來為完整的高中生涯劃上句號。
趙星茴要陪於奕揚和方歆複習,要準備出國,要開啟自己的獨立生活。
不管什麼情況,聞楝的作息從來沒有變過,總是有書要看,有事情要做。
這段時間沒有什麼課外活動,他時間不忙不閒,也跟褚文蘭說,打算在高考結束後搬回聞家。
畢竟家裡人太多,現在又有了小孩,再留下也許不太方便。
褚文蘭覺得沒什麼回去的必要,暑假又熱,老房子又擠,可以在家陪她和小弟弟,也可以和朋友出去玩旅行,或者去公司實習,找一些別的事做。
而後聞楝就被趙星茴要求去陪她學車。
沒有什麼原因,只是天氣太熱,她要找個人陪著。
就這個節骨眼上,兩人還是不對付要吵架,趙星茴橫挑鼻子豎挑眼,總是有對他發脾氣的時候。
聞楝脾氣再好,有時候也是皺眉,默不作聲地忍著。
他倆關係是好是壞,不用問聞楝,看看趙星茴的態度就知道。
但趙星茴對聞楝脾氣壞,對趙坤則和褚文蘭說話還算客氣,一家人關係融洽了不少。
這陣子趙坤則除去出差,平時應酬忙也會儘量擠出時間早點回家陪陪家人,父女倆多多少少還能聊些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