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星茴蹬蹬上樓去收拾行李。
這個傢伙跟他們都是一夥的,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找什麼藉口,能走到哪裡去。
趙坤則仔細想想。
也不是不行。
女兒從小嬌慣任性,送到普通人家去過幾天自食其力的生活,講不定能磨磨她的個性,也不用擔心,聞楝跟她相處慣了,也能照顧好她。
還沒等趙星茴回過神來。
司機已經把她和聞楝送往了鄰市。
當然還有爆爆。
趴在趙星茴的懷裡,一雙漂亮的眼睛好奇地張望著外界。
鄰市三個小時的車程,經濟不如洛江發達,趙星茴從沒去過,望著車窗外的都市變成了高速路段,再掠過略顯落後的城市間隔帶,再重回城市。
車子穿過高樓林里的新城區,再掠過不新不舊的居民區,入眼的建築和街道越來越雜亂,最後慢吞吞駛進一片高高矮矮、破舊過時,好像被時代拋棄的老城區。
好窄好擁擠的街道,非常濃郁的,嗯……生活氣息。
24小時便利店變成了貨架小超市,時髦的奶茶麵包店換成了涼茶鋪和老式麵包店,土裡土氣的沿街店鋪和各種傳統小店,馬路邊還有修鞋攤和地攤小吃。
車子拐了個彎,擠進一條頭頂電線如蛛絲般錯亂的逼仄窄路,停在一幢破舊的二層小樓面前。
「你確定要下車?」聞楝問趙星茴。
趙星茴本來打定主意覺得聞楝和他們合夥誆她,現在她望著亂糟糟的外頭,眼神似乎有點拿不定主意。
來這種地方是不是有點……太過衝動?
她不承認自己的衝動,拗著腦袋,咬著唇:「下來。」
聞楝替她拉開了車門。
趙星茴穿著白色連衣裙和軟底芭蕾鞋,從頭到腳都精緻,別彆扭扭地踩在灰撲撲的水泥地上。
她看見樓前的一株濃密葳蕤綠樹。
樹高過屋檐,不是特別龐大粗壯的樹幹,也不過纖弱細杆,剛剛好的生命力和形態,枝椏在天空分散,花已謝,結著黃色的果子。
樹並不特別,但它很漂亮。
修長的枝幹,茂盛的冠傘,細細的枝椏,窄圓的細葉,淡黃的小果,哪哪都是斯文秀氣。
瞟一眼身邊人:「你說的,楝樹?」
聞楝眼神柔和:「嗯。」
家裡有人,聽見門外的動靜迎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