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歡『切』了一聲,往桌邊走:「你這身材我見多了,真不稀奇,不跟你似的眼睛能盯我身上,八輩子沒見過男人身板兒。」
「......」韓梟眸色晃了一瞬,反唇相譏。
「我是看你傷疤,弱到能被匈奴劃傷也就這點兒本事。」
「你去一打二十試試!各個手裡的刀那麼長——」
季清歡描述著當時的畫面,被韓梟打斷了。
「把人皮面具戴好,跟我走。」
「?」季清歡拎著手裡的軟面具,呼吸一窒,「....這真是人皮?」
韓梟繫著腰帶,抬眸朝他勾唇:「怕了,不敢戴?」
「誰不敢了。」季清歡話是這麼說。
但也做了一番心建設才開始往臉上放。
他沒戴過這玩意兒,頭一回。
韓梟熟練的把自己那張面具戴好,照照鏡子。
原本妖艷的少年面龐只剩清秀二字,保准親爹來了都認不出他。
錯錯眼——
就瞧見季清歡還在對著鏡子忙活。
季清歡姿勢彆扭的往臉上鋪面具,耽擱時間太久,底下藥水都快幹了黏性不佳,愈發貼不平整。
韓梟不耐煩道:「嘖,過來。」
「幹嘛。」季清歡扭頭。
臉上面具皺巴巴貼在他皮膚上,詭異又醜陋!
韓梟手指頓了一下,嫌棄至極:「笨死你算了,腦子怎麼長的?」
「我能跟你比?出個門還得偷偷摸摸戴面具。」季清歡回嘴。
似乎一脫離王宮。
他跟韓梟對話時的狀態都鬆散許多,不那麼繃著了。
「磨磨唧唧,我來。」韓梟按著季清歡的肩膀把他轉過來,傾身靠近。
先將戴皺的面具揭下來用溫水洗一遍,拿布巾擦乾,再重新倒一層藥水。
最後,他兩手拎著面具邊緣,用虎口抵著季清歡的下巴抬高,距離很近的低聲說:「別亂動。」
「......」
季清歡本來無所謂的盯著韓梟眼睛,卻在對方過度認真的眸色里,感到不自在。
他轉開視線望別處,睫毛垂在眼瞼下投出一層暗影。
一時間屋裡陷入寂靜。
只有韓梟用指尖一點點按過他額角、鼻尖、臉周,以及下頜的動靜,衣袖摩挲的聲音窸窣響起。
韓梟的指尖還是很涼。
一想到著自己臉上戴的是人皮,季清歡的心更涼!
這多滲人啊。
比韓梟能耐著性子捧著他的臉貼面具,更滲人。
快戴好時,韓梟說話了。
嗓音在空曠房間裡頗為低沉,音色透著少年綿啞。
「我要帶你去找我母妃從前的陪嫁婢女,母妃去世後我跟旁人說她死了,其實是把她嫁了,嫁給一個人還不錯的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