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點又被她騙了。
想到昨夜,寧晏禮眸光漸漸平和,抓著青鸞的手放了下去,淡聲道:「以後見我不必行這些虛禮。」
青鸞早就熱得難耐,而寧晏禮的掌心剛好冰冰涼涼,覆在手背皮膚上很是舒服,但她還是費力抽出手,收回氅內。
寧晏禮垂睫看了一眼落空的雙手,不急不惱,又抬手拭去她額角的汗珠,平靜道:「此處沒有旁人,何必非要刻意裝作與我疏遠。」
青鸞向後退了半步,薄唇翕動:「宮中禮數嚴苛,大人應該比我明白。」
這一句未免過於冠冕堂皇,寧晏禮聲音微冷:「這麼急於分清界限?」
說著,他長指一攏,掐著外氅兩襟往前一提,把她又兜回面前,垂眸看著女子清艷潮紅的面頰,皺眉道:「昨晚主動的不是你了?」
雖早知與寧晏禮一見,必然躲不開這話題,但真搬到檯面上被他說出來,青鸞腦中還是嗡了一下,頓時更覺渾身燥熱,後脊也要騰出汗來。
她吞了吞乾涸的嗓子,啞聲道:「昨晚酒後失態,是個誤會……還望大人見諒。」
單論此事而言,確是她冒犯了寧晏禮,原本想要見他,其實也是想道一句歉意。
寧晏禮眸光微動:「你果然還記得。」
不枉費他特意寫了那紙條提醒她。
倒是想忘。青鸞汗珠如雨:「……此事過錯在我……」
「兩次。」寧晏禮低聲打斷道。
「什麼?」青鸞愣了愣。
寧晏禮漆黑的目光稍向下移,落在她微張的嘴唇上,曖昧溢於言表。
青鸞額角倏地一跳,腦海里唰唰唰划過數個唇齒廝磨的畫面,臉紅得更厲害了!
她要熱死了!她一定回去就將「醉酒誤事,君子慎獨」八大字寫出來日日擺在榻前!
可寧晏禮顯然不打算給她「回去」的機會。
他沉聲戲謔道:「你的歉意似乎從來都只在嘴上。」
青鸞心中突突,咬著牙根看他:「所以呢?」
沒想到寧晏禮會擺出一副欲拿此事大做文章的架勢。
雖然她酒後失態實在很不體面,但若論「冒犯」二字,他寧懷謙也不在少數……只是眼下她對此難以啟齒,那些「舊帳」自然也不好再提。
「所以,」寧晏禮似有沉吟,掐著外氅又將她兜近了些,低聲道:「我要你還我。」
青鸞怔住。
寧晏禮所言的「還」是怎麼個「還」法,她幾乎瞬間就猜到了。
二人眼看就要貼上。
寧晏禮清冽的呼吸不時打在眼睫,青鸞有些發癢,但卻眨都不敢眨一下,只是那樣驚怔地看著他,一時連熱都忘了。
寧晏禮好像與從前有什麼不大一樣了。
但論陰險狡詐,卻是更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