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武將一愣:「末將只是想求一個向大人效忠的機會……」
寧晏禮沒了耐心,看都沒看一眼,只冷冷吐出一個「滾」字,便逕自而去。
趨炎附勢之人他從來不用,是以尤為器重霍家和陸衡。
前世他詐死騙過李慕凌與北魏大軍,朝中世家大臣都揣著什麼心,他早已試過,與此等小人多給一個字他都嫌浪費。
那武將官職雖然不高,但衛家也是名門望族,被寧晏禮一叱,臉色當即發青,不覺在袖下攥起了拳頭。
誰料,他很快便覺手腕一緊,旋即被人抓起,待看清來人是誰,他不禁眉頭一跳:「陸,陸三郎……」
陸衡卻是一笑:「衛家老六,數月不見,可想念小爺我了?」
世家子弟常混跡在一起,陸衡憑藉一身過硬的拳腳功夫,在他們這些人心裡或多或少都曾留下一些陰影。
而這衛家六郎儘管比陸衡虛長兩歲,卻因他總跟在陳七郎身後,沒少吃陸衡的拳頭。
一看見陸衡唇紅齒白的笑臉,衛家六郎登時感覺皮肉發緊,臉都跟著僵了:「陸三郎!你,你有病吧!你當這是宮外,還敢打我不成?」
說著,就要掙開手。
陸衡卻將他製得四平八穩,笑道:「你對本將軍出言不遜,就是打了你,還能如何?」
「你……」
常言道「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偏這陸三郎既愣又橫,打起架來還很不要命。
衛家六郎保不准他能做出什麼渾事,要是自己真在太極殿前挨他一頓拳腳,怕是會把衛家的臉都丟到南疆去了,遂縮了縮脖子,不敢作聲了。
陸衡見此微微一笑,一把丟開他,蔑然道:「鼠輩。」。
剛出端門,寧晏禮就望見霍遠山與霍長玉父子匆匆遠去的背影。
霍家父子二人在宮中鮮少碰面,此景實屬罕見,然而未及多想,他就聽到身後又有人喚道:「懷謙留步。」
聽是陸彥,寧晏禮不得不駐足回頭:「丞相可是有事?」
陸彥撩擺疾步走近,到他面前,忽地伏手一禮,肅然道:「無論如何,方才在朝上還要多謝懷謙為小兒爭取。」
寧晏禮對陸彥素來客氣,但今日見他行此大禮卻只垂眸看他,並未伸手去扶:「丞相不必謝我,這是陸衡自己在沙場上用命搏來的。」
陸彥一怔,訕訕收回手:「聞得懷謙此言,倒叫老夫自慚形穢。」
「丞相為陸氏闔族思慮周全,在陛下面前藏鋒斂穎,也不足為怪。」寧晏禮道:「只是丞相也當明白,陸衡既有將才,便該馳騁沙場,不應受君臣猜忌而困。」
「懷謙所言不錯。」陸彥聽出他話有所指,無奈一笑:「但生於世家之人,既享家族榮耀,又怎能獨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