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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沉了口氣,想著自己如今已投入寧府門下,按說「她是他的人」,這說法倒也沒錯。

褚冉聞言一愣。

寧晏禮性情雖冷,但在朝上時,多少也會給他三份薄面,從未把話說得這般生硬,眼下看來,怕是真觸了什麼逆鱗了。

他縮回脖子退了一步,訕訕道:「我見這舞姬的衣裳,倒像是宮裡娘娘常穿的料子。」

「褚將軍眼力不錯。」寧晏禮側頭看了一眼,見那裙角正被身後的人兒悄然提起,藏在自己身後,他眸中寒意稍稍緩和了些:「這衣裳是我送與她的,將軍可是覺得有何不妥?」

「……」褚冉又是一愣,半晌,乾笑了兩聲:「懷謙說笑了,給瞧著順眼的奴婢略施些賞賜,哪裡會有什麼不妥?」

寧晏禮也勾了勾唇,「與其說是賞賜,倒不如說是我想用這些自認拿得出手的東西,來討她歡心罷了。」

「一個舞姬而已,懷謙說這話莫不是太當真了?」褚冉顯然未料到他會說出這話。

「我已安排好今晚就要帶她回府,褚將軍若沒旁的事,我就先走一步了。」寧晏禮說著,就在身後握住青鸞的手,準備護著她迅速離開。

他掌心溫涼,青鸞卻感覺被燙得刺手。

寧晏禮心機深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平日看似寡言持重,但必要時做起戲來,倒是也能臉不紅心不跳,說得如此一本正經。

她埋頭走在寧晏禮身後,又聽褚冉詫異道:「可本朝早有規定宦官不可在宮外私自納妾,何況還是雲舫里的賤奴,懷謙如今身居高位,何必自降身份,平白惹人閒話——」

「此事不由褚將軍操心。」

寧晏禮腳步一頓,轉頭看向褚冉,冷冷道:

「我自會奏請陛下,屆時一紙賜婚,便是罪奴我也娶得。」。

從雲舫出來時,夜已深了。

此時城中有士卒巡夜,雖見寧府的車駕不敢嚴查,但為求穩妥,還是把花奴和衛淮川的屍體藏進了來時的馬車。

衛淮川因劇毒暴斃,死狀很是慘烈,花奴面色蒼白地扭動著身子,瞪向把她塞進車廂的屠蘇,又朝著寧晏禮的方向嗚聲叫個沒完。

負責押花奴的縉雲,在她後頸劈出一記手刀,很快,眾人的耳根子都清淨下來。

鴉青見此把車簾放下,轉頭對童讓道:「去把馬為大人牽來。」

「諾。」

童讓將馬牽到寧晏禮面前,雙手呈上韁繩,卻見寧晏禮半天沒接,沖不遠處煙青紗裙的女子抬了抬下巴,道:「叫她過來。」

屠蘇正與青鸞滔滔不絕地說話,青鸞回頭聽見童讓前來喚她,便把韁繩暫遞給屠蘇,自己朝寧晏禮走了過去。

「大人喚屬下何事?」她伏手道,故意低頭避開寧晏禮的視線。

寧晏禮看了童讓一眼,又垂眸在他手裡的韁繩上。

童讓眨了眨眼,明顯沒有看懂。

兩人的眼神交流全然失敗,讓一旁的青鸞也生出一頭霧水。

三個人一匹馬,在夜幕下大眼對著小眼,瞪了半天,青鸞幾乎可以看見寧晏禮冰封般的冷臉上,仿佛浮現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縫。

駿馬頓足在原地甩了甩頭,將鬃毛抖出流暢的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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