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既不用自己掏銀子,又有這樣好的衣裳穿,若拋卻顧慮,她心底自是欣喜,為此,她還特意施了淡妝。
沒等三人寒暄幾句,童讓眼尖,率先瞧見府內幾人中間的那道墨色,便道:「大人出來了。」
青鸞與屠蘇同時回頭,果然見寧晏禮與桓昱向門外走來,身後還跟著一眾隨從下人。
鴉青亦在其列,遠遠朝他們比了個手勢,屠蘇隨即讓人把兩府馬車靠近門前,分別擺好踏凳。
寧晏禮與桓昱並行,仍在說著什麼。
二人同時邁過門檻,寧晏禮目光似不經意一掃,偏落在一個煙青紗裙的身影上。
只一眼,他的視線便堪堪定住不動了。
為了搭配衣裳,女子似乎稍作了一番打扮,烏髻玉簪,娥眉淡掃,塗了口脂的唇薄薄一抹緋色,把本就清艷的面孔襯得更加明媚動人。
此刻,她正與眾人一樣,用那雙飛翹的媚眼,向他望來。
「懷謙?」桓昱見寧晏禮話音突然止住,不禁疑惑喚了一聲。
寧晏禮旋即收回視線,接著方才的話,繼續道:「設立樞密院一事,還望尚書大人從旁相助。」
桓昱*點了點頭:「如此既能永絕陳氏作為外戚重掌兵權的可能,又能為懷謙在朝中添一分助力,於公於私,老夫皆義不容辭。」
「多謝尚書大人。」
寧晏禮說完,便側頭向身後看了一眼,鴉青立即會意,帶著幾名影衛將先前備好的厚禮交給桓府下人。
桓昱見此微微一笑,倒也沒有推辭,只道:「懷謙與老夫本已是同休共戚,何必如此客氣。」
寧晏禮攜鴉青等人將桓昱送上馬車,桓昱坐進車廂,又想起來什麼似的,掀開車簾,「對了,還有一事差點忘了,上次從禁中調離的那個衛家的,叫什麼來著……」
桓昱回憶片刻,又道:「對,是衛淮川,衛家的五郎。前兩日他又得太后娘娘欽點,進了羽林軍。老夫雖不知懷謙與他有什麼仇怨,但他既是太后親信,依老夫看,還是先將他的事暫時撂下,以立樞密院為重的好。」
設立樞密院是掌握軍權的要事,寧晏禮當然分得清孰輕孰重,不過處理一個細作,倒也費不了多大精力,何況他已早有安排。
二人告辭後,桓府馬車緩緩遠去,鴉青走到寧晏禮身邊:「大人,雲舫那邊已經布好了人。」
寧晏禮頷首,轉身走向馬車,用眼角向青鸞瞥了一眼,逕自撩擺邁上踏凳。
青鸞見寧晏禮上了馬車,便從一個黑甲士卒手中接過韁繩。
其實此行究竟要去往何處,她還並不知曉。
但日落時分,以如此陣仗外出,想來寧晏禮不是要去哪個朝臣的府上,就是與人約在了朱雀大街的某家酒肆樂坊,便也沒多問。
反正作為影衛,她只要不遠不近地跟著,隨時聽候命令就好。
眼見就要出發,青鸞手持韁繩準備上馬,誰料,一腳剛踏上馬鐙,就聽身後道:「女史,大人請你與他同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