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洵的身影消失在帷幔之後,寧晏禮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轉身快步走出昭陽殿。
「大人!」錢福立即迎了上來。
還沒等他在跟前站穩,寧晏禮就劈頭問道:「怎麼回事?」
「老奴派人到東宮打聽了,女史是宴前突發紅疹,才沒隨太子殿下同行。」錢福道。
「突發紅疹?」
「老奴也覺得蹊蹺,便依照大人吩咐,讓人暗中查了一圈,卻發現女史眼下並未在東宮。」
寧晏禮:「她所住的西偏殿也查了嗎?」
「查了。」錢福回道:「可是——」
「可是什麼?」
「那西偏殿好像被刻意打理過似的,除了被褥和幾件宮衣,旁的幾乎什麼都沒有了。」錢福頓了頓,吞吐地斟酌著用詞:「就像是,像是不打算回去了……」
寧晏禮聞言一滯,他頓時想起前兩次青鸞提及長公主時的異常,心底不禁湧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今晚是誰帶人看守祈雲殿?」他道。
錢福想了想,道:「應是司白。」。
回祈雲殿的路上,長公主走得很快,宮人們忙不迭跟在後面,不敢輕易言語。
一個侍衛匆匆從跟上,向魏公公低語了幾句。
「殿下……」魏公公倒騰著碎步追到長公主身邊,瞄著她的臉色道:「殿下要體諒太后娘娘的難處,娘娘若不是事從權宜,怎會捨得殿下遠嫁?而且娘娘不是還讓世子給殿下安排了影子……」
「影子?」長公主咬牙道:「安排那廢物有何用!最後不還是被寧晏禮當細作給抓了!」
「這事要怪,就得怪那寧晏禮盯著殿下不放。」魏公公道:「此事前前後後若沒他在其間攪合,殿下何至於此?」
長公主老遠看見內侍們正在抬運嫁妝,不禁心中恨意更甚,「本宮從前與他並無過節,不知這小人為何處處算計本宮!」
「殿下忘了漪瀾殿那晚的事了?」魏公公趁機道。
「當然沒忘!」長公主恨道:「只可惜還沒抓到那細作,否則定要將她與寧晏禮一併押到陛下面前!」
魏公公眼底划過狠毒的精光,「不瞞殿下,其實老奴前幾日在宮外瞧見一樁趣事……」
長公主看了他一眼,停下腳步。後面的宮人一併跟著停了下來。
魏公公上前附耳低語幾句,長公主聽完眉目間浮現出一抹譏誚,之後她用紈扇掩著嘴輕笑了笑,「還有這等事?」
「老奴親眼所見,千真萬確。」
「可查出那女子身份了?」
「那日老奴派人盯了,但一直有寧晏禮的人暗中護著,所以沒法靠近。」魏公公道:「可老奴瞧那女子後來所行的方向,倒像是回宮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