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沒死,明婧柔就是白白把自己賭上去了。
可眼下這個機會亦是難得。
明婧柔平日裡是沒有接近康順大長公主的機會的,就算是見面也是康順大長公主在座上,身邊婢子僕從環繞,而她在座下。
就連她剛剛進來,還是託了楚檀的福,不然不能那麼容易進來,進來之後她也沒想到為了不擾康順大長公主的清淨,裡面的人那麼少。
她原本只是過來看看,並沒有把康順大長公主真的怎麼樣了的打算。
但是人就在眼前,她無法根本冷靜下來。
這是害死她家人的罪魁禍首之一。
若她一輩子只能衝動一次,那就全都壓在這一回上面罷。
只有此時,她才知道自己內心的恨意是多麼強烈。
明婧柔一手握著扇子,一手在扇柄底端輕輕托住,而這隻手的下面還抵著長針鋒利的尖頭,她一下一下為大長公主扇著風,動作輕柔和緩,但只要仔細看就能看出她手部的僵硬。
這時楚檀在康順大長公主的身後跪了下來,與明婧柔一側並排,給康順大長公主捏起腿來。
他捏得很認真,眼眸低低地垂著,連明婧柔幾番悄悄去看他,他都沒有發現。
明婧柔側了側身子,使自己的背部對著楚檀那邊。
一時室內沉靜,連呼吸的聲息都幾乎聽不到,只有沉水香裊裊而上。
針尖輕輕地抵著明婧柔的手掌根部,稍一用力,便會將她的掌心刺破。
終於,明婧柔打著扇的手慢慢停住,躺在床上的康順大長公主毫無察覺。
她把長針從袖中抽了出來,將其牢牢握在右手中,指尖慘白,與有些許燙紅的手背對比鮮明。
針尖移動到康順大長公主的耳邊,明婧柔死死地咬住下唇,心若擂鼓,只要手上稍稍用點力,或許就能要了康順大長公主的命,若是運氣再好點,康順大長公主的身上查不出傷口,亦無中毒痕跡,很容易就會讓人以為她是因年邁又飲過酒,這才驟然離世。
蕭珣知道內情大抵會懷疑她,但她也已經不怕了。
明婧柔心一橫,腕部用力便把長針往康順大長公主的耳中刺去。
但是她卻沒有感覺到捅穿什麼的異物感,有兩根骨節分明的手指牢牢地攫住了她的手腕,然後手腕上便傳來了酥麻的感覺,使她連拿住長針都開始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