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換做尋常人,早就被男人陰霾密布的俊臉嚇得噤聲了。
可是余白芷是什麼人,她捏著喬驍的脖頸,早就吃准了他的脾性,知道他就算是盛怒沖天,都不會傷害她,所以有恃無恐到了極點,甚至在他的怒火之上澆油,看他火氣中燒,然後袖手旁觀。
若是再誇張些,要在他的火氣之上給她燒肉蘸汁吃。
她就是這麼踩在他的頭上作威作福,把他踐踏得一文不值。
這個混蛋女人如此可惡,但他就是忍不住要留在她的身邊搖尾乞憐,渴望她留下他。
只要她不讓他走,喬驍覺得這些事情都可以不計較,她隱瞞的事情,他也可以自己在心里推翻,畢竟不是她的錯,下山的事情也不用算帳了,畢竟她在生死關頭拽著他的手,讓他閉嘴,讓他往上攀爬,她都這麼做了,肯定是捨不得他死,害怕他死。
既然如此,他還跟余白芷計較什麼?
盛怒之下,他忽而生出了委屈與失望,他做錯了什麼,余白芷要這麼對他。
「我憑什麼走?」他原本已經氣得起身了,後面又坐了下來,冷冷一個呵,側臉就坐在她面前。
余白芷看著他,不說話。
兩人都不說話,「……」
先開口的還是余白芷,喬驍餘光掃到她啟唇,心里太跳動了一下,以為她會說什麼。
沒想到她說,「那雲片糕也應該蒸熟了吧?我好想吃哦,夫君能不能去幫——」
「不能。」喬驍拒絕。
余白芷動了動腮幫子,扯著嗓子喊斜月,讓她拿雲片糕來,若是沒有好,催催廚娘要加快些。
得了主子囑咐的斜月,剛要下去,又聽到另外一位主子斥聲,「不准給她拿!」
斜月,「……?」
所以這到底拿還是不拿?
門口聽見了聲響的小丫鬟們個個面面相覷。
「夫君是要餓死我嗎?」她問。
「你才用了飯,餓得著?」餓死算了,那麼沒良心。
「夫君不心疼我,不心疼心疼你的孩子?」
「你呢?」他反問。
「我什麼了?」
余白芷為了讓他看,還掀起被褥,假意摸了摸小腹,褻衣之下,月份又不多,這麼肉眼看,看不出來她身懷有孕。
實際上,前些時日他抱余白芷的時候感覺到她的腰多了一些肉,臉也圓了一些,那時候他就沒有往她身懷有孕上面想,也是因為她說她身子不好,不易有孕。
所以喬驍一門心思要給她找太醫,看看她身體的毒清除乾淨沒有。
「你又心疼你的孩子了嗎?」他質問。
余白芷已經知道喬驍要說些什麼了,果然不出她所料,喬驍說,「郎中說了前三月胎象不穩,你既然知道自己有孕,想必私下看過郎中了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