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神飛升至靈犀台,神官去往人間也需要通過靈犀台,故而靈犀大道上常常有白衣勝雪的神官來來往往,可聞見人聲低語,此處不清淨也不喧鬧,是為恰到好處的熱鬧。
靈犀大道的盡頭是瑤光殿,是天域的主殿,一道流光溢彩的神柱就立於殿頂中央,若有新神飛升,全天域都可看見,若有神官回到天域,靈願殿的靈犀鏡也會顯現。
如今靈犀大道上人影寥寥,自彧籬和文卓出事,神官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留在天域互相協助,旨在查出為禍者。
他們意識到靈願石上的諸多禍患可能有許多是神官所為,所有神官都在自查自己過往所應的祈願有沒有可疑之處,唯獨那一百零六位待在自己的殿內閉門不出,他們不停地擦亮手鐲試圖聯繫藤厭,此刻他們太需要一個主心骨了。
藤厭看著發亮的手鐲皺緊眉,施力將手鐲捏碎。
聒噪。
羨之按照雲頌的交代,去哪都和書柳待在一處,書柳和青雨心想既是神女的交代,定是有道理,便接受了如此安排。
兩人給青雨送他往年處理過的祈願記錄冊,剛從青雨殿內出來沒多遠,便在靈犀大道上碰上藤厭。
羨之和書柳行禮,羨之因抱著聽雨只躬了個身,藤厭似乎在想事情,餘光一瞥淡淡點了個頭。
待藤厭走遠,兩人往回走,羨之問道:「書柳,你覺不覺得帝君有些奇怪?」
帝君身上的氣息有些奇怪,像是裹了什麼別的氣息,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陳腐。
書柳的注意力在別的事上,沒有回答羨之,反而問道:「羨之,你說殿下給你這把劍是為了照一照諸位神官的臉上有無損毀,可是如此?」
「是啊,如何了?」羨之不解。
書柳細思極恐,聲音抖道:「方才我瞥見,帝君的臉映在劍身上,有、有許多……傷疤……」
羨之聞言,仿佛被從頭到腳潑了一川冰水。
帝君?
面有損毀?
這兩條合在一起,給他拼湊出一個令人心驚膽寒的結果:他要找的為禍者竟是……帝君?!
竟是諸神之首!
何其荒謬!
難怪殿下會讓他帶著佩劍防身,原是殿下已經察覺到了。
書柳似乎也意識到什麼,艱難地開口:「羨之,我們……」該怎麼辦?
當下該如何,他沒有了主意。
羨之被書柳喚回神,他拉起書柳往靈願殿走。
現下不可在此耽擱,得趕快告知諸位神官離開。
他沉聲道:「走,我們先去告知諸位神官,讓大家先離開天域。」
藤厭走出一段路後後知後覺到羨之抱著的劍有些眼熟,他想了一會兒,反應過來是雲頌的佩劍。
嘖,麻煩。
他往回走,聽見羨之的話,閃身到兩人身後,問道:「羨之神官,這般行色匆匆,是要往何處去?」
羨之渾身血液瞬間凝結,他吞了吞口水,僵硬地轉過身,不待他講些什麼,聽雨已經先他一步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