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是梅雨季,街上車來車往,行人都撐著傘匆匆行過。
雨勢有些大,陳月江從山上走下來,雨水浸透了衣服才感覺到一點點的冷,原來下雨了。
他身上什麼也沒帶,只有一部手機,而且馬上就要沒電了。
雨珠不斷地砸落在屏幕上,浸出一塊塊水漬,手指怎麼劃也劃不開。
路上行人擁擠,陳月江穿過一面一面的傘影,找到了一家可以躲雨的門店,他站在人家的屋檐陰影里,用濕透的衣服慢騰騰地把屏幕擦乾淨才總算解開了鎖屏。
好心的店家出來問他怎麼了,要不要傘。
陳月江搖頭說不用,電話里一串忙音沒有人接聽,今天才周四,他記得她說她周五前都很忙。
「你這手怎麼了?」店家看著他胳膊上一片青紫,看著怪嚇人的。
剛才被陳清泉用行李箱砸的。
「沒事。」他說。
「要不要進來坐坐?你這衣服都濕透了。」
陳月江看著手機無人接聽的界面想了想,說好。
姜左晚上開了場很長的會,因為策略調整,公司擴招了很多新人,今天是工作匯報,姜左全程得在,結束時還要上去講兩句。
她出來以後找秘書又多問了幾句,一耽擱就已經十一點多了。
姜左晚飯都沒來得及吃,想著回去隨便吃點,手機因為一下午沒充,剛才就沒電了。
她回去把手機充上電,隨便把冰箱裡的剩飯剩菜扔鍋里一炒,中途許音還給她打了個電話報告自己已經適應了新工作,聊了十來分鐘才掛。
然後姜左現在才發現,陳月江在晚上九點多時給她打了一通電話。
陳月江一般沒事不會給她打電話,所以姜左覺得可能有什麼急事。
但她也確實沒想到撥回去以後陳月江只說了一句話:「我離家出走了。」
嗯,事態可能比她想得還要緊急點。
姜左驅車來到店鋪前,一走進去就看見陳月江坐在小餐館的椅子上看牆上的老舊彩屏電視,電視裡沒什麼內容,就是些無聊的GG。
聽見腳步聲,陳月江回頭,姜左就看見他下巴尖兒上有一塊猩紅的擦傷,手臂上也有一大塊淤青。
「怎麼回事?」她眉頭微皺,走過去還看見他衣服也濕透了,「你這怎麼搞的?」
「跟陳清泉打架了。」陳月江輕輕地說。
他說得還挺輕鬆的,好像自己打贏了一樣,姜左好笑道:「受傷的不是你嗎?跟你哥打什麼架?」
陳月江不說話,只是仰頭看著她。
姜左抬起他的下巴細看,擦傷擦得挺深了,一塊皮都被磨掉了。
「有什麼話好好說,犯不著。」
「是他先拿行李箱砸我的。」陳月江小聲說。
「他砸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