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光輝趕緊把人拉到一邊,壓低聲音:「那是周主任,你不給她面子,不想有活兒幹了?」
彭勇憋著一肚子火,不出難受得很,「那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啊,看他們一家把我和大鵬打成啥樣了?」
「這樣好了,你們不追究,我勻一筐牛糞送過去。」范光輝說。
「至少兩筐。」彭勇討價還價。
范光輝瞪他一眼,別給臉不要臉,干牛糞那麼難攢,能給一筐就不錯了。
基建隊剛來牧區不習慣燒牛糞,還像在老家去山上撿柴火燒,不知道天寒霜重,柴火光冒煙不著火,每到生火做飯,屋子裡沒法待人,往往需要牧民接濟干牛糞。
誰家牛糞也不是大風颳來的,接濟一段時間後,牧民就讓他們自己去草地上撿,明白了干牛糞的重要性,大多民工家庭都在自己門前堆起了「柴堆」。
除了彭勇一家,彭大鵬他媽出了名的好吃懶做,今天東家討一點明天西家要一點,就是不肯自己去撿。
而彭勇覺得撿牛糞是娘們兒的活兒,他堂堂一個大男人親自出發簡直丟人現眼。
「一筐就一筐。」彭勇趕緊應下,生怕范光輝反悔,一點好處不給他。
客套幾句,范光輝領著彭勇父子離開,彭勇叫上楊小花,一路訓斥:「屁大點孩子,好的不學,學人胳膊肘往外拐,看我回去不讓你爸揍你一頓。」
「西河,過來!」周海蓮將站在老遠的周西河叫到身邊,笑眯眯地對巴圖爾說,「虧得這小子機靈跑去基建隊喊我回來。」
「謝了,小西河,」巴圖爾搓揉了兩下,被彭勇揍了一拳的臉頰,別看他平時不著調,心裡跟明鏡似的,「不然范光輝那老小子就得拿我開刀立官威了。」
「謝謝你,周二哥。」林可叮沒想到周西河還挺愛憎分明,沒有因為不喜歡她連帶看不慣她的家人,林可叮伸出手,笑得甜甜地看著他,「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可以嗎?」
周西河看著她比積雪還要白的細手,有些不好意思,也就猶豫了那麼一秒,時隔四年的世紀建交就被格日樂強行打斷。
他插進來站在兩人中間,代替妹妹主動握住周西河,笑咧咧道:「剛打彭大鵬的時候,我看你在那邊站著,還以為你看熱鬧呢,對不住啊,兄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周西河扯了扯嘴角,實在笑不出來。
「哎呦,格日樂,長本事了,出口成章吶。」阿爾斯郎打趣道。
格日樂拍胸脯,「新華字典不是白翻的,你們就等著我期中考試,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吧。」
「大話別說這麼早,小心到時候閃到腰。」
格日樂難得搭理阿爾斯郎,伸手搭上周西河的肩膀,「兄弟,昨天是我對不住你,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有啥事說一聲,我罩著你。」
周西河想了想,終於問出憋在心裡的疑惑:「因為我扯了林可叮的辮子,你就拿蛇嚇我?」
「還有一個原因,我妹拿蛇嚇你,你記了四年仇,我就琢磨,你這人心眼這么小,我也拿蛇嚇你一次,就能把你對我妹的仇恨轉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