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論如何,京城就沒人敢小看這個少年督主。
當年他剛被聞貴妃提拔起來時才十四歲,然而,僅在一個月內就用行賄案將前頭東廠督主劉重及其勢力拔除得乾乾淨淨,一舉就將東廠控制在手裡。
又在三個月內拉下了前內閣首輔嚴隆濤,血洗了一番內閣成員,奠定了他在朝堂的地位和威勢。
這些年來,他是聞貴妃手裡最鋒利的刀,但凡違逆貴妃娘娘的人和事,都被他殺得一乾二淨。
昏暗的詔獄內,一襲紅袍的少年如旭日般刺眼。
他懶懶地抱臂,一雙流轉著波光的桃花眸漫不經心地打量著黎昌,「嘖」了一聲。
「永安侯黎昌?不像是個有勇氣得罪她的人啊!」
一旁的東廠番子根本不敢看這個漂亮少年,恭聲將這些日子黎昌一家子做的好事一五一十地稟報。
「呦呵,沒想到本座離開京城的半個月這麼熱鬧的。」
時妖摸了摸下巴,隨即對那東廠番子痛心疾首地說:「有這麼多的熱鬧,娘娘居然都不告訴本座的,讓本座少了那麼多的樂子,你說,娘娘是不是不愛本座了?」
東廠番子腳下一滑,差點原地摔個狗吃屎,頭死死地低著,一聲不敢吖。
督主有膽子編排貴妃娘娘,胡說八道,他可沒膽子聽。
時妖無奈地拍拍他的肩膀,「死吧,你真是太無趣了。」
東廠番子:「……」都說了他姓石,叫霸,不叫死吧!
督主真是太壞了。
「所以,娘娘想要怎麼處置他?」
時妖歪了一下腦袋,如同天真的小少年,前提是他看黎昌的目光不像是在看砧板上的魚肉。
石霸抬起頭,陰森的視線射向黎昌,「李公公傳話,娘娘的意思是永安侯抵死不認,不拘手段,勢必要逼問出其他貪污稅銀的同夥,但到底是太子妃的叔父,人還是要活的。」
時妖挑眉,心裡越發好奇。
永安侯到底怎麼得罪那位主了?
讓她要如此特別的「關照」他的?
不過這點小事,時妖也不會去違逆聞貴妃。
時妖優雅地帶上白色蠶絲手套,目光划過牆上血淋淋的刑具,嗯,從哪件開始呢?
要不問問永安侯喜歡哪個好了?
呀,像他這樣善良又尊重他人的東廠督主,歷朝歷代都是找不到的。
黎昌……黎昌已經驚恐得要暈死過去了。
皇上他卸磨殺驢,這些年他忠心耿耿,為皇帝做過多少喪盡天良的事情,就連他父親……
誰曾想到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可黎昌敢把那些事嚷嚷出來嗎?
那樣的話,他絕對會悄無聲息地死在詔獄裡,半點活命的機會都沒有的。
眼見時妖拖著帶刺的鞭子走了進來,黎昌涕淚橫流地搖頭,尖利地嚎著:「我要見皇上!我要見貴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