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楚君羨甩袖走人。
黎憂:「?」
「奴婢夏情、秋思參見太子妃。」
兩個青衣宮女領著一群宮人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向黎憂叩拜行禮。
她們是毓慶殿的大宮女,也是楚君羨派來貼身伺候黎憂這個太子妃的人。
黎憂打量著她們。
夏情和秋思容貌氣質並不輸給昨夜那兩個從永安侯府來的婢女,只是相比那兩人的野心勃勃,她們神色恭敬,一舉一動的規矩像是用尺子丈量出來的。
真實的人品如何暫時還看不出,但她們舉止間並沒有永安侯府下人待她的輕視不屑,至少表面的恭敬還是很到位的。
如此就好,黎憂並不奢求東宮的人對她有什麼忠心,大家在什麼位置做什麼事情,相安無事就行。
黎憂讓他們起來,並讓夏情去拿她的妝奩,照例給所有人賞錢。
原本這事應該由她從娘家帶來的大丫鬟去做的。
然而,原身在永安侯府多年,身邊的人全是梅氏派來的,別說對她忠心了,在侯府時,她們就沒少狗仗人勢地欺負她。
洗衣打水,原身從來都是自己做的,哪兒像個侯府大小姐?
小說里,原身嫁入落魄的三皇子府後,能適應得那麼快,還能在生活上事事把狗比男主照顧得妥妥帖帖的,還不是因為她早已習慣了。
啪嗒。
一根成色還不如普通婦人戴的銀簪從她的妝奩里掉了出來。
夏情臉色微變,趕緊跪下請罪。
她確實不是故意的,更不是要黎憂難堪,而是一打開妝奩,那銀簪就掉下來了。
黎憂步下床,走了過去,俯身將那銀簪拿了起來,隨即一層一層地打開那個做工精美的妝奩,神色平靜看著裡面隨意塞著的幾根氧化發黑的銀簪。
而原本應該放滿金銀餜子的夾層就丟著幾個銅板。
這是原身母親留給她的妝奩,從前一直鎖在永安侯府的庫房裡,孫氏和梅氏藉口她年紀小一直幫她管著,從不讓她接觸半點。
黎憂的母親出身鎮守南詔府的定南侯府戚氏。
定南侯府百年勛貴,祖上還曾跟皇家聯姻,太宗的親妹妹昭陽長公主就下嫁給了第二任定南侯。
戚氏子弟也極為爭氣,代代出名將,富貴至極。
黎憂母親是定南侯府嫡長女,備受寵愛,當年她出嫁時,定南侯府給她準備了整整近二百抬的嫁妝,金銀珠寶無數。
她的陪嫁妝奩里怎麼可能裝的是幾根銀簪銅板呢?
都不用猜,黎憂就知道如今這寒酸的妝奩是誰的手筆。
縱然她嫁給楚君羨為太子妃,永安侯府依然不當她是一回事,是篤定她不敢鬧,只能吃悶虧是嗎?
「夏情你起來吧。」
「謝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