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懷瑜緩緩睜眼,她望向沒關緊的窗戶, 橘紅的火像是流光搖曳而過, 偶爾停留也不過幾息。
小姑娘方才離開她的身體,重新掌控身體的異樣感還沒完全消失, 她在床上呆坐了一會兒,扶著床頭緩慢地爬起來。
亥時已過, 本該陷入沉睡的東宮卻因一聲不知從何而起的貓叫, 驚飛了鳥。
她拖著鏈子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涼透了的水醒神。
宿二給她的解藥很有用, 服下的第二日,身體上的虛弱完全消失,她甚至能徒手把鑲嵌金鍊子的床架掰開,只不過這樣做太明顯, 祁乾隨時會發現。
屆時或許她的身上就不止兩條鏈子了。
孟懷瑜放下茶杯,緩步走到窗邊, 西廂房的窗朝北,外邊是高聳的宮牆,窗與牆中間狹窄的只能種下一棵桃樹。
閒來無事時是屋內人唯一的風景來源。
但入冬後這棵樹只剩光禿禿的枝幹,細長的枝條生長得張牙舞爪,像是朝著天空在索取什麼。
她把窗戶完全推開,用叉竿撐起來,探出半個身體嘗試去看那些搖曳的火光。
離她很近,卻又不是那麼近,轉角的距離,最好逃跑。
再過不久,祁乾會連僅有的一點理智也消失,徹底變成皇后的傀儡娃娃。
而住在嘉莊宮的黛絲提公主,會慢慢地變成第二個她,變成當初那個需要大量昂貴藥材吊著身體的病娃娃。
只有這樣,才被皇后承認是完完整整的一家人。
一個只受她操控的一家人。
孟懷瑜晃動著懸空的鏈子,金色的手鐲在小臂上來回滑動,然後輕而易舉地從手腕上落下,「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腳踝的手鐲子相比之下更難脫些,她費了一番力氣才把腳踝的扯掉,留下了些許紅色痕跡。
誠如小姑娘所說,祁乾不適合當皇帝,連鎖人都帶著心軟。
若是換作她,想鎖住一個人,勢必會斷他手腳,廢掉所有力氣,親手斬斷外界聯繫,然後變成他僅有的希望。
孟懷瑜輕手輕腳地翻出窗戶,接觸到地面的一瞬間,打了個寒顫,冰涼的觸感透過鞋底攀爬上小腿,寒風似刀子般刮過臉頰。
她被困在西廂房太久,久到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恍惚。
流動似煙火的火光似乎收到了什麼命令,朝著某個地方匯聚,孟懷瑜仰頭望著被火把照得宛若白晝的方向,頭一次覺得原來隔著一層門板,這抹看不真切的光暈也很好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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