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發現,作為孟家落敗的幫凶,他沒有任何立場和資格。
想抬起的手蒼白無力地垂在身側:「他把你當成寵物,將你鎖在這裡,你一點都不怨?」
孟懷瑜凝視著燭火下的男人,火光搖搖晃晃,她笑了笑,一抹悲憫從面上一閃而過,隨即是從骨子裡透出的疲憊。
「如果我說不怨呢。」她撐著茶桌站起身,鏈子相撞打破屋內死一般的氣氛,「謝大人今夜來,就是為了問我這些無足輕重的問題?」
「我聽聞,冀州的瘟疫很嚴重,城門早已關閉,謝大人是如何出來的?」
謝承安抿著唇,面色蒼白,眼尾無力地耷拉著,嗓音澀啞:「我來宮裡找一味藥,帶回冀州。」
聞言,孟懷瑜彎起眼,平靜道:「順道來帶我走?」
謝承安眼睫微顫:「不是順道,帶你離開京州,我想了很多年,只不過……」
你不願意。
後半句話,他沒有說出口,他從那場不知是上輩子還是夢境的恐慌里醒過來後,便常常想是否離開京州這個是非之地,一切便不會發生。
但異鄉人是個變數,孟懷瑜體內的另一個靈魂也是變數。
不可控的變數,讓他失去了判斷。
「謝大人取到藥了?」
「取到了。」
孟懷瑜笑開了,不疾不徐道:「時辰不早,大人該走了,東宮後院外男不得入內。」
「啪」一盞燭火猛地熄滅,接著是第二盞第三盞,越來越多的燭火熄滅,屋內徹底墜入漆黑,窗外隱隱有鳥叫聲。
在凜冽的寒風裡明顯又怪異。
「你……真的不打算走。」
視覺感知能力下降後,其他的感官像是彌補般直線上升,孟懷瑜竟然聽到他的聲音在顫抖,似乎還有一絲的期待。
她覺得自己瘋了。
竟然誕生出這種可笑的錯覺。
「不走。」
「太子能幫你做到的,我也能。」
男人似乎往前走了一步,孟懷瑜條件反射地往後退,鏈子在地上拖延出聲音,她的小腿磕到茶桌。
茶杯在撞擊下傾倒,滾燙的茶水濺在皮膚上,刺痛感傳來一瞬,茶杯碎裂的聲音也一道響起。
空氣再次安靜,謝承安借著極其微弱的月光,模模糊糊地瞧見了她抗拒的輪廓,他苦笑著閉上眼,無力感將他淹沒的剎那,他居然覺得不足為奇。
所以一開始為何會抱有幻想。
認為她或許大概可能……會願意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