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充足的讓倚在通道門口的人眩暈得快站不穩。
她視線發酸,無意中輕輕掠過角落裡那一桌。
昏暗裡灼眼的銀髮,只坐在最裡面也是大半個場子的焦點,勾著唇角,壞心思拿起酒瓶灌身邊的朋友。
喧囂起鬨聲里,祁司北把頭埋在對方肩膀上,笑得發顫。抬眸的那一瞬間看到了不遠處通道口安靜站著的人。
她穿著一身灰色,輪廓清冷纖細。
別過臉,走進黑暗裡。
又怎麼了小祖宗。
祁司北一扔酒杯,站起來往外走。
「北哥別走啊。」有人伸腳攔他,抬手遞過來一杯滿酒。
他看也沒看,仰著頭喉結滾動,把一滴不剩的空杯摔在桌上。
漆黑走廊上,林雨嬌往回走得很快,跟心虛逃跑似的。
腳下是厚厚的地毯,一片無聲無息。
走廊通著酒吧另一片區域。
逆著光不緊不慢從另一頭走來的人一身黑色,寬肩窄腰。
就這麼背對著身後人聲鼎沸,突然走進她面前無盡的黑夜裡。
如此耀眼。
「在生我什麼氣?」祁司北抱著手低下臉盯著她。
林雨嬌搖搖頭,所有的水汽都堵在喉嚨里發痛。
「我有事跟你說。」
「我想出國念書,公費的,去兩年。」
一邊說,一邊下意識抬手,想撩開耳後濕漉漉的長髮。
他的表情很淡,仿佛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手裡攥著的那隻打火機,被水汽浸潤的啞火滋滋作響。
「你的手怎麼了。」
「啊?」林雨嬌怔怔抬頭,不知道他說這個幹什麼。
想走。
下一秒,背脊撞上牆壁。祁司北失控把她抵在牆壁,撞得她後背很疼。
疼的她在他懷裡顫了顫。
「我問你。」少年的眼睛冷冷的,「手怎麼了。」
「放衣服的時候,儲物櫃的鎖不小心割的。」林雨嬌被他問得莫名其妙,也提高了聲音,「你有病啊祁司北。」
雨聲淅淅瀝瀝,砸落在後巷青苔老街。
抓在她手腕間所有的力度,在得到答案的一瞬間鬆懈開來。
對方忽然一下子整個人放鬆下來。
像是很明顯鬆了一口氣,低下頭抱住她不肯放。
「都學會罵人了?」濕氣流繞過少年突出的眉骨,又冷又烈,「誰給你撐的腰。」
懶洋洋的輕笑吹過她耳邊。
「我啊。」
骨子裡透著壞,勾得人心痒痒。
雨水光線泛濫的長廊里。林雨嬌還在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