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反覆覆問這一句。問到陸有川都要吐了。他原本也喝了不少,胸口悶著上涌。
最後,終於上了車,祁成把頭仰在後排靠背上,閉著眼,呼出的全是酒意,他用著幾乎微不可察的聲音,輕輕地、幽幽地說了一句,『那她怎麼不知道?』
陸有川一下聽明白了。
同時想到半個月前的那件事。
這人在醫院躺了三天,或許是命硬的緣故,又或許是他自救反應及時,那場車禍雖然兇險,但祁成最後只是受了些擦傷。相對比於在他前面出事那個人直接去祠堂報導了,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可即便如此,每個人都心有餘悸。尤其成總,臨走前千叮嚀萬叮囑,讓祁成多在醫院裡住幾天,『少給她惹事生非』。
但最後祁成也就只住了三天的院而已,是被人家醫院趕出去的——他把人家病房都給砸了。
成總僅僅逗留了幾個小時,當夜就回了B市。第二天,龔嶺南和他表哥秦照來探望祁成。
幾個人閒談間,龔嶺南那個大嘴巴,不知道哪裡腦抽,突然就說到,「來的時候看見阮念了,」畢竟祁成追阮念的事情在整個聖騰沒人不知道,他接著說,「就在前面那條淮西路的轉角,我看她手裡還提著水果,估計等下就要到了。」
陸有川嗔怪,「那你不接上帶來?還讓人家走路?」
龔嶺南很冤,「我叫了,讓她上車,人家不理我。呵呵。」
祁成抿著嘴沒說話。她本來就臉盲,性格又謹慎,怎麼可能誰的車都上?!
幾個人繼續有一搭無一搭地聊天,大概半個小時之後,陸有川發現祁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畢竟,從淮西路路口,就算爬的,過來醫院也不要十五分鐘。
最後就連龔嶺南都發現不妥,問「成哥怎麼一直盯著牆上的鐘表看?」
他表哥秦照瞪了他一眼,忙起身告辭,說是『有事先走了』。扯著龔嶺南出了病房。
留下陸有川和祁成,又過了大約二十分鐘,陸有川正單殺了對面韓信,準備痛痛快快吃一波線,忽然感覺空中飛過一物,緊接著病房裡的電視屏幕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陸有川都呆住了。
兩個護士應聲跑進來,震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不知道這生龍活虎的病人,哪裡來的那麼大力氣?把監測儀屏幕扔那麼遠的!
最後醫院決定再給祁成安排一次心理科會診。
陸有川很想不通。
世界上怎麼有這麼榆木腦袋的姑娘?!
這是多好的機會!她只要拎兩個蘋果往病床前一站,按照祁成眼下的上頭程度,她想要什麼拿不到?!搞不好就是她上一輩子班能拿到的工資總和!
就笨成這樣!
但更令他想不通的,其實是祁成,不知道阮念有什麼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