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反對過了。」
阮晴萬料不到阮念居然這樣回答。她還以為自己要多幫她設想一下『熊孩子』的場景,才能讓這朵白蓮花停止裝聖母。
事實上,阮志誠最先徵求的是阮念的意見。前天一早就問了。當時阮晴沒在家。
阮念只說八個字,『您不覺得辛苦就行』。她爸爸不傻,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阮志誠每年大約五、六十萬的收入,好的年景也不過80萬左右,這個收入不算低,但養兩個女兒卻也不算高。
馬會計家庭條件既差,又有兩個弟弟。每月除了基本生活支出,她的工資全寄回家了。跟馬會計相處這還不到一個月,就從他這裡『借』了三萬,說是給她弟交『補習費』。
說是『借』,阮志誠卻也從沒打算讓她『還』。她畢竟比他小二十歲,人家的青春也有價值的。
三萬塊對他不是什麼大數目,可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卻也有些吃不消。
婚姻是兩個家庭的結合,誰都不想扶貧。或者說,『扶一個人』可以,『扶一家子』太強人所難了。
阮志誠猶豫了一下,示意他知道了。阮念有些奇怪,依照她爸爸對她的寵愛和言聽計從,是不應該有這個反應的。
後來,她無意中聽到阮志誠接電話。然後明白了。
「那次戴套了,怎麼會出意外的?保險套不是你買的嘛?」
阮晴見阮念這樣輕易就跟她達成了共識,也很滿意,本欲結束這次對話,不料阮念又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馬會計好像懷孕了,我估計,」阮念冷嘲地笑,「咱倆誰反對都沒用!」
阮晴高呼「你說什麼?」
阮念把那天阮志誠接到電話時的情形講了一遍,如何震驚、如果勉力鎮定、包括電話那邊女人的詰難『你是不是不想負責』,包括阮志誠最後信誓旦旦的保證。
阮晴低低聲咒罵,「就知道男人都是這副德性。」
阮念回過身去掛她的羽絨服,阮晴跟在她身後進了房間,「那你準備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阮念換上自己的珊瑚絨睡衣,很不解地問,「還能怎麼辦?我總不能押著她去流產。她也不會聽我的。」
「那我們就這樣認了?」阮晴幾乎喊起來,「爸絕對是被她算計了。那個心機女!」
阮志誠和阮念本質上都是一種人,看著道貌岸然的,幹什麼事情都怕被別人指指點點,覺得自己三觀多正!一輩子活在別人的看法里,只想表現得問心無愧的傻B模樣。就差追在居委會後面求人家給他們發一個『道德標兵』的獎章。
正因為這一點,阮晴幾乎百分百肯定那個『孕』絕對是個意外。因為依照阮志誠的為人,他如果真想跟人生孩子,肯定會先徵求兩個女兒的意見、拿了結婚證,再按步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