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知他開玩笑,不免瞪了他一眼。兩個人朝公交車站走。
他清了清喉嚨,低低聲說道:「我怕市圖門口人多,你不知道我穿什麼衣服認不出我。」
阮念心下『嘣』的一聲,仿似一根連接著主幹線的弦斷掉了。
她不知自己花了多大的毅力才能裝作沒聽見,若無其事地等車、上車、坐在座位上。
晉博宇跟在她身後上車,默默坐在了她身旁。在這過程中兩個人誰都沒說話。
最後,還是阮念忍不住了。「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從我意識到每天你第一眼看我,總是先看我眼鏡右上角一眼。」晉博宇抬手指了指。
起初他挺難相信的,這個女孩子學習那麼好,像幾何那種要求超高圖形閱讀能力和空間想像能力的學科她都很擅長的,那麼聰明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是臉盲症?
他觀察了她很久,一直在暗自驗證。
每次在校園裡相遇、在操場上路過,她總是先看身材、再往他眼鏡的右上角看一眼。然後才叫他名字,跟他說話。
他眼鏡與眾不同的地方是,一片金色邊框上,右上角和左上角對稱著有兩段黑框。挺獨特的。
後來他又注意觀察她認別的同學。
比如說,學習委員陳社稷的右眉上方有一顆痣。很偶然地一次,陳社稷被東西砸到,上學來的時候右邊額頭貼了片紗布,那一天早上,他跟阮念打招呼,阮念看他半天也沒認出來。
但是這個異常很快又被她掩飾過去了。就在陳社稷猜疑地問她「今天怎麼了?」的時候,她通過他的熟稔程度和聲音把他認出來了。聰明的女孩子很快反應過來,撇了撇嘴,「被你嚇到了。」
很合理、很自然,沒有人懷疑。
諸如此類的事情,又發生了幾次之後,晉博宇才真正確認,她是臉盲。
這個聰明到無以復加的女孩子,一直掩飾得很完美。
不熟的人,她一般不主動搭訕,看起來很高冷。熟悉的人,她用每個人身上的一些獨一無二的特點記人。而且,極少出錯。
除非你特別細心地觀察她,否則根本發現不了她的這個秘密。
阮念心下亂得像是無數條藤蔓瞬時捆上來。既羞恥又難堪。一切健全的人可能很難體會這種心理,就像越是貧窮的人越怕別人說他窮一樣。
晉博宇忽然側過臉來湊向她,說了一句,「我覺得你好神奇啊!這麼多年,居然做到沒人發現你,真是……」他故意拉長音調,勾著嘴唇很誇張地玩了一個梗,「泰酷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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