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佛身上爆出陣刺耳的哀嚎,音浪把幾人震盪開,苦海水掀起巨浪,重重打在山巔上,那些念經的肉身佛一個個墜入黑液里。
在被苦海吞噬前,逢雪及時跳進屏障中。
陣心的最後一塊舍利掐在此時亮起。
她快步走入陣心,將靈石放進陣心。
霎時天崩地裂。
在血丘里的幾人只覺天旋地轉,耳畔水聲嘩嘩作響。
成功了嗎?
逢雪躺在冰涼的地上,胸口劇烈起伏,人已經精疲力盡,眼前陣陣發黑。
她本來打算,在啟動大陣後,第一時間提防白花教二人,趁早除掉他們。然而方才魔佛一聲嚎,把她的魂魄都快震散了,只能像案上魚肉一樣硬邦邦躺著。
好在白花教的兩個人也不比她要好多少。
行六捂住嘴巴躺在地上,琉璃靠在他身上,面孔蒼白。
監正的旗子斷裂,只握著個旗杆,靠石頭坐著,無力地在喘息。
葉蓬舟呢?
逢雪轉動視線,又在屏障中轉了一圈,沒有找到想見的人。
竭力撐著地面,爬了起來,轉動脖子又看一圈。
沒有看到想見的人。
逢雪咬緊下唇,意識到一件事——方才,她在苦海中待的時間絕對不止十息。但她還沒有被苦海吞噬,還站在這兒,身上仍有點點餘輝閃動。
是葉蓬舟把香火全給了她嗎?
她定定看著屏障外,面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只聽見自己牙齒相撞,在耳畔炸開冰塊碎裂的聲音。
「你怎麼又要往外邊去!」監正斥道:「大陣已成,我們在這兒靜等一會,等苦海往回流就行了。」
劍客依舊沒有回答他。
但監正發現幾分端倪,她的腳步虛浮,劍也抖得很厲害,竟像是有些握不穩劍。
逢雪腳有點軟,不知道是不是魔佛還在外面嚎,她覺得地面上長出一個個旋渦,人走在上面,又晃又搖,不小心就會栽倒。
很多年前的事情不自覺湧上心頭。
上一世變成妖魔的過程很緩慢,最開始她沒有察覺,只是心頭莫名嫉妒怨恨,動輒對同門大打出手。
後來,她的耳後長了一個瘡,瘡最開始只有芝麻點大,漸漸越來越大,每每入夜,她的耳畔都會出現一些奇怪的聲音。
是同門的嘲笑。是師長的謾罵。是師兄的拒絕。
這些聲音讓她怒火中燒,滿心怨憤,如同生活在一片黑暗的長夜中。但夜晚依舊有星星和月亮,每過一段時間,她都會收到一封滄州寄來的信。
信里有阿娘塞的銀票,有阿爹長長的念叨。
每當看信的時候,就好像有束明亮而皎潔的月光,透過耳畔怨毒的詛咒,透過心中厚重而密不透風的烏雲,照在了她的身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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