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雪笑起來,「爹沒和我說呢,啊,」她不大好意思,「他沒說什麼吧?」
按照爹護犢子的勁兒,說不定還會揍沈玉京一頓。
她又瞟了兩眼沈玉京,在少年玉白的額頭,瞥見了點未褪去的淤青。
爹不會真把人打了頓吧?
但她轉念又想,小時候兩家交好,她爹也算沈玉京半個爹,打他一頓只算「長輩的關懷」,合情合理。
「你的額頭,」逢雪指了指,「要藥嗎?」
沈玉京搖頭,「不必……」他停頓半晌,指尖摩挲常年執筆磨出的繭子,低聲說:「遲叔叔和我說了一些事。」
逢雪蹙起眉,「什麼?」
「我們小時候的事。」
————
小時候,沈玉京靈竅未開,是個漂亮的小傻子。
逢雪第一次見他,是看見幾個少年把他圍在中間,粉雕玉琢的小少年被推到在地,頭磕破了塊,血順著眼睛往下滴。
他神情迷惘,不哭不鬧,左手拳頭攥緊,放在胸前。
像一隻迷途的、可憐兮兮的小狗。
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時逢雪年紀也小,但初見的場景,依稀如昨日。
她趕走那些人,把漂亮又痴傻的小孩護在身後,自覺擔任起保護者的身份。
那時她見不慣的事情就很多——見不慣恃強凌弱、見不慣仗勢欺人,見不慣頑童欺負小貓小狗。
也包括小傻子。
小傻子緘默寡言,被保護幾次後,跟她走得越來越近。他總攥緊左手,從不鬆開,聽人說,他親眼看著娘親被流寇殺死,受到刺激,左手便一直攥緊,不曾鬆開過。
或許是想攥緊娘親的手,讓她不被凶神惡煞的流寇拖走;或者是攥緊的拳頭裡,藏著生母留給他的遺物,一個價值連城的玉扳指。
謠言傳得越來越離譜,那些善惡混沌,心智不成熟的小孩,越發想知道他左手藏著什麼,因此總是欺負他。
逢雪也有點好奇,但她不會去逼他鬆開手。他左手握緊不方便,她就牽住他的右手,兩個人一起走過雁回城的長街短巷。
半年後,一天她跟蘇彘他們打架。蘇彘小時候又高又胖,壯得像一塊厚門板,逢雪被他按在了地上揍。
這時,平日乖順當掛件的小傻子忽然沖了過來給她幫忙。
結果無濟於事,還是被按在地上打。
等這夥人走了,兩個人灰頭土臉爬了起來。逢雪憤憤表示,下次一定要在蘇阿豬上茅廁的時候,給裡面丟一串炮竹進去,好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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