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光透過木窗斜斜射了進來,金色的光柱里浮塵飛揚,落在了真人蒼藍色的道袍上。
葉蓬舟盯著那個光斑發呆,直到逢雪握了下她的手,才恍惚回神。
逢雪不懂他這時候走神做什麼,明明他口才很好,能從黑老爺那騙到月露酒,與妖怪把酒言歡,與水鬼痛飲一樽,面對城隍,也不曾露出什麼怯色。
這緊要時候,怎麼變笨了?
紫雲真人笑了笑,又溫聲問了遍:「小葉,你從雲夢來的,你的師父是誰?」
葉蓬舟猛地掀起眼帘,目光掃過三位真人,又偏過臉,漆黑的眼睛像浸潤在水裡的黑珍珠,定定看著逢雪。
逢雪不明白他的意思,說:「你師父是誰?怎麼不回師叔的話?」
葉蓬舟神情古怪,扯了下嘴角,忽地站了起來,扯出自己的手,轉身往外走。走至門口,他轉過身,朝真人拱手俯身拜了拜,才踏過高高門檻,雪白身影沒入門外的浮光與白雲里。
一切發生得太快,逢雪不明白為什麼,她睜大眼睛,愣愣看著空蕩的掌心,回過神時,葉蓬舟已經走到了門外。
她拔腿想去追,連坐在椅上,自己最尊敬景仰的師父也未曾顧上。
可是剛提起腿,就聽師叔說:「阿雪,這個孩子,日後恐怕會變成妖魔的。」
逢雪腳步頓住,回頭看她,沉香幽靜如水,她仿佛被水淹沒,呼吸一滯,「可是……」
李玄微道:「若不是你先說了聲,我還以為從地府爬了只惡鬼上來,身上陰氣這般重,弄得殿裡濕漉漉的。」
紫雲真人扶頜點頭。
逢雪攥緊掌心,說:「但是如今還早。比起……只要他把邪器交上來,就會變好吧?」
就跟從人面狗身上剝下來的皮一樣,狗皮上束縛很多小孩的冤魂,這半年黃皮被供奉在道宮,清氣洗濯其上的怨恨,她回來再去殿裡時,很多冤魂已被超度,度往輪迴。
逢雪於術法上並不精通,她原以為,葉蓬舟的鬼圖,也不過是如此。
只是鬼圖里束縛的魂魄更多而已。
只要放在殿裡供奉,總會修補殘魂身體,讓他們心愿了去,超度其去往往生。
再不然,師父他們總有辦法。
但此刻,掌教真人卻道:「沒瞧出來嗎?他身上沒有邪器,他自己便是邪器。」
……
山上的弟子們聚在一起,熱切交流小道消息。
師姐回山,還帶個身份可疑的俊俏少年,和曾經是未婚夫打了一架這種事,簡直像煙花,瞬間劃破清苦無聊的修煉生活,在天上砰砰爆開絢爛花朵。
「師姐帶了個人皮鬼回來,這鬼身上披著的人皮,連殺十三家世家公子,湊成一張最好看的皮,師姐原是追查血案,提劍去殺他的,沒想到劍挑開燈花,懸在鬼的眉心,卻被鬼身上的皮囊所惑!把他禁錮在身邊,有的時候,師姐還自己拿著筆,給這隻鬼畫眉點唇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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