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城牆上傳來爽朗笑聲,「夫人脾氣還是一如當年吶!」
寒暄兩句,城門緩緩打開。
玢城映入眼帘。
……
夜色漆黑如墨, 時辰已晚, 人們大多已經睡去,只有零星幾盞燈亮著。
岑寂的街道上, 騾車鈴鐺鈴鐺作響。
逢雪問道:「徐大姐, 你有許多年不曾來枌城了嗎?」
徐大姐恍惚了片刻, 笑答:「是啊,記得上次過來,還是那死鬼帶著我來的, 他是個酒鬼,就貪一口酒, 守衛的官爺都知道他。哎,那次他還在城裡給我買了盒胭脂。」
她念了幾句,笑著罵:「那個死鬼,其他都挺好的,就是命短了點。」
逢雪心中想,許多年不曾來枌城,是怕睹物思人嗎?不過那位宋小哥記性當真不錯,時隔這麼多年,竟還記得當年的故人。
「前面便是旅店呢,你看,還亮著燈火。上次過來,我和死鬼也是睡的這家店。妹子,我們一起去住店吧?」
逢雪點了點頭。
牽馬的少年回頭看她,神色雀躍,「遲姑娘,今日好好歇一晚,等明早大家都起來了,我帶你去尋你的兄長!」
「多謝,但不必了,我自己去尋便可。」
徐玉章嘴角瞬間聳了下來,蔫蔫應一聲,轉頭繼續牽馬,「咦,他們在做什麼?」
在道路前方,出現了一干奇怪的人。
他們全身上下用黑布裹得嚴嚴實實,也未擎火把,如一條長龍,悄無聲息地穿過長街小巷。
在經過路口時,便停下來,拿出些什麼東西燒掉。
「好奇怪,」徐玉章皺起眉,「這群人鬼鬼祟祟,做什麼呢,莫不是小偷?」
徐大姐啐了他一口,「什么小偷?大抵是他們家有人生病,這叫燒晦,把晦氣給燒了,快走,隔他們遠一些,別染到了晦氣!」
路過這些人時,逢雪垂眸,看了他們一眼。
搖曳的火光照在一張張慘白的面容上,家屬拿出病人的貼身衣物,放入火中,企圖燒掉衣上所沾染的晦病之氣,讓親人早日好起來。
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
火光照不暖麻木憔悴的面容,也照不亮他們的暗沉沉如鬼魅般的眼睛。
燒完晦氣,這群黑布纏身的人便轉身離開,悄無聲息離開,幽然如鬼魅。
長街鬼氣森森,一輪蒼白的冷月明晃晃掛在夜空中,月光寒徹,照耀孤城。
逢雪仰頭看著月亮,微微眯起眼。
小貓也跟著她看月亮,「好大的太陽。」
逢雪笑笑,「是月亮。」
小貓似懂非懂,「哦,是月亮。」
但到白日,紅日升起後,街上卻是一副截然相反的熱鬧光景。
「喲,熱乎的包子喲,香噴噴的肉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