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她搞的鬼,想來這小狼崽子也知道,要是自己帶人上門去搶錢,旭親王肯定不會給他,並且還會聯合御史台一起,狠狠地參她一本,可要是旭親王自己理虧,欠了錢就不一定了。
她利用章賀昭宴請之名,來打劫旭親王的銀兩,既把自己摘了個乾淨,又拿到了賑災餉銀,還當真是一石二鳥,一箭雙鵰啊。
不過看她此刻的神情,估計應該也沒想到,柳相竟會讓旭親王使出抵押午門這一招來。
說起來……柳相呢?
桑檀又看了一眼文官,原本柳承平的位置空了出來,而章賀昭身後此刻正站著一位白衣少年,這人他認識,柳相府上的客卿容翊,早年間裡,每每柳相告假,都是他代為轉達,今日不見柳相但看容翊,想來便也知道了。
桑檀暗暗冷笑,柳相躲得倒快,前些日子挑唆章賀昭金殿參君,後來又謀劃著名送錢讓其下獄之事,結果被人反將一軍還沒給自己個說法,昨日竟又提議讓旭親王將午門抵給了章賀昭,雖說這樣一來,倒是能從旭親王手裡要來銀兩,可柳相這兩次辦的這叫什麼事兒?
小皇帝看著自家皇兄渾然不覺的神情,心中越想越窩火,被人賣了還倒幫著別人數錢,天底下最傻的親王莫過於他了。
「旭親王。」桑檀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既然吃了人家的東西,那勢必是要給錢的,貿然將午門抵押出去,將朕置於何地?將皇家的臉面,又置於何地?」
旭親王反應極快,當即下跪:「為臣知錯,請皇上恕罪。」
桑檀沒心情理他,淡淡吩咐道:「既是抵押的東西,那便早些日子還錢,將午門給朕收回來,皇家的東西就這麼賤賣了,說出去也不怕百姓笑話。」桑檀微微一頓,看了一眼容翊,想了想又再度開口:「柳相身為當朝宰相百官之首,又是國舅,理應勸誡百官,修己以敬,現如今卻縱容旭親王胡鬧,實是戒律不嚴,罰俸三個月,小懲大戒。」
容翊向上拱手,微一欠身,算是領旨,桑檀見他不跪,也沒跟他計較。
旭親王承諾,明日一早便把銀兩送到章賀昭府上,這一出鬧劇可算有了個結果,桑檀心下雖是有些惱怒,卻也暗自竊喜終於湊夠了賑災餉銀,看日頭也已快到了巳時,又交代了幾句,便草草結束了朝會,單獨留下朝汐御政殿談話。
皇后近日身子不爽,晨起時還聽到她咳嗽了幾聲,所以下了朝後,桑檀讓朝汐先去御政殿等著,自己則是到了皇后宮裡前去探望。
朝汐應了下來,雖說桑檀做皇帝不怎麼樣,當人兄長就更是別提,不過作為人夫,他還是非常恪盡職守的,別看他現在當了皇上,可對於皇后這個髮妻那是真沒得說,她的孩子出生不過三日,便被封為太子,皇后殷氏自幼體弱多病,除了桑檀登基當天,其餘時間就基本沒出過自己寢宮那一畝三分地,對於六宮之事就算是有意管理,可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她聽桑晴提過,後宮裡的女人勾心鬥角,不是下毒就是陷害的,各宮的娘娘們每天都致力於怎麼把除了自己以外的娘們兒都給弄死,所以對於皇后這個病秧子自然也不會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