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拾說:「半個月。」
宣從南訝然:「所以這些天你出去工作,都是在忙這個?」
顧拾道:「嗯。」
宣從南道:「不耽誤你的正事嗎?」
顧拾搖頭:「不耽誤。」
臥室里的窗簾沒拉,城市中的燈光能照進來,五彩繽紛。
從畫室直接進來,宣從南走到窗口站定,出神地望著燈火通明的城市中心說:「這兒的風景特別好。」
顧拾道:「嗯。」
「......有窗戶的大房間。」宣從南低喃道,似在說給自己聽。
幾個臥室都有獨衛,大客廳旁邊有獨立廚房。
做什麼事都是方便的。
—
「去哪兒?」當卓婭君看宣從南把他在那個只能稱為雜物間的房間裡的東西統統拿出來,往門口的一個車上搬時,不可思議道,「你那個出租屋放得下?」
陽光明媚,宣從南把先前拼單買的一箱水粉紙放車后座,心情好,回答一句:「放得下。」
卓婭君今天穿了一件短袖短褲,名牌套裝,宣從南搬東西她想攔,但肢體先躲得遠遠的,怕蹭到自己:「離我遠點,蹭髒了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你有腿,走遠點。」宣從南說道,「謝謝配合。」
宣業不在,不知道又去哪兒喝酒賭博。
沒到暑假,宣卓耀也不常回來。
上次宣卓耀闖進過宣從南的出租屋,當時他不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還能和宣從南「心平氣和」地說話,但他肯定和卓婭君打電話聯繫過,知道真相了,自那以後沒再找過宣從南。
「這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再也不回來了呢?」卓婭君說道,「你.媽媽的畫還要嗎?」
宣從南把最後幾支新畫筆放進背包,道:「你好好放著,反正我也找不到在哪兒。要是沒我媽媽的畫,我就燒了你家。」
「你......!」卓婭君的臉色微變,冷哼一聲道,「呵,說什么小時候有情感冷漠症,誰要是像你這樣冷漠,冷漠得都想放一把火燒叔叔嬸嬸的家了,世界早末日人類早滅絕了!你爸爸還真上心,帶你跑了多少家醫院,他就沒想過你是像你.媽?」
宣從南道:「你哪兒有資格談我父母?」
「我是沒資格,家裡就你有資格。」卓婭君笑著說道,「要不是因為你他們能死嗎?你現在走了也好,省得克完爹媽又來克叔嬸,我還想多活兩年呢。」
走前宣從南的胳膊碰了一下卓婭君的胳膊,友好道:「我已經詛咒你了。不謝。」
卓婭君氣急敗壞,連忙拍打被碰到的胳膊,好像真的被詛咒了似的。
顧拾出去工作,家裡沒人。
和幫忙搬家的人一起把東西搬到畫室,宣從南向人道謝,付了錢,然後自己收拾。
一片天地很快被填滿,宣從南站在中間看著,很輕地笑了一下。
雖然只在這裡住兩個月,但他會無比珍惜地過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