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扯了扯嘴角,笑不出來,她將目光看向了李氏,發現剛剛還有說有笑的人忽然開始閉目養神了,只能看見她的後腦勺。
真是不堪大用,德妃這般想著,又看向了年氏。
年思思接收到德妃的視線,心裡也在叫苦,只是她沒有拒絕的底氣,只能硬著頭皮說:「皇后娘娘,您看太后娘娘如今也大好了,每日喝那些個苦藥把胃口都喝沒了,不如請太醫來瞧瞧,能去外面吹吹風就更好了。」
「年貴人可是精通醫術,不知道師承哪位國手?」宜嫿有些茫然的問。
「回皇后娘娘的話,臣妾不曾學醫。」
「那就奇了,皇上事母至孝,每日都有太醫請脈,專業的人都說太后娘娘要靜養,你這番話莫不是想要對太后不利!」
年氏一下子就慌了,她連忙跪下:「臣妾並無此心,請皇后娘娘明鑑。」茠
「你起來,動不動就跪下不是後宮姐妹相處之道。」宜嫿沒打算追究,「你們能來給太后娘娘解悶,這很好,只是太后娘娘的一舉一動都牽掛著皇上的心,自然是慎之又慎的,這等無稽之談猜測之語再不必說了。」
「臣妾領訓。」年氏白著臉坐了回去。
宜嫿明白,這是德妃借著年氏的口試探,她現在幾乎等於被禁足的狀態,皇上說她病了,她就只能病下去。
「太后娘娘要保重身體,先皇地下有知,也會如此勸您的。」宜嫿打算嚇唬她一下,畢竟這是腦袋上隨時掛著殉葬debuff的人,還是乖乖盤著的好。
德妃聽懂了宜嫿的威脅,忍了半晌才沒有把茶杯扔出去,最後只能伸手摸了摸額頭,做痛苦狀。
綠嬤嬤趕緊扶著德妃起身:「太后娘娘,您又頭疼了!」
「娘娘好生休息,兒媳告退。」宜嫿起身就要走,忽然轉頭,「對了太后娘娘,弘暉一直說想要給您請安,等您舒服了些再傳召他吧。」茠
德妃原本的憤怒在聽到弘暉兩個字的時候都化作了沉默,她低著頭嘆了口氣。
綠嬤嬤見難得德妃的態度軟化了幾分,屋裡又沒有外人,開口道:「娘娘,不如您去和皇上服個軟,皇上最是看重情分,您只要低個頭眼前的困境就都迎刃而解了。」
「本宮是他的生母,做額娘的要看兒子顏色,哪有這樣的道理!」
「娘娘,皇上是天子,不是尋常母子啊,您要是再這麼和皇上頂下去,十四爺那裡如何收場啊?奴婢打聽過,這段時間十四爺一直賦閒在家,朝臣都敬而遠之,長此以往奴婢怕十四爺想不開啊!」綠嬤嬤下了一劑猛藥。
德妃咬緊了牙關,沒有說什麼。
枯坐了許久,她終於開口:「吩咐小廚房,做些霜糖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