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晨起頭疼,只覺心內有什麼東西勃然欲出似的,又懶怠請大夫。司棋說約莫是近日有些疲累。】
【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怎麼只覺得愈發不像我。】
【我看見她了。她與我不同,生得明媚,凡事都要爭先。依我說,這不好,這多累呢。】
【我要走了。】
【我要走了。我不想走。我若是她便好了,便可以大著膽子爭一爭。】
【罷了。命該如此。】
【命真該如此麼?我不信。】
【我不信。】
【我不信。】
【我不信。】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不】
日記到此戛然而止。
是迎春的。
原著里,迎春向來不爭不搶,遇到什麼尷尬事也只是一笑便罷了。
但結局卻很慘——
父親為五千兩銀子把她抵給孫家,她被丈夫家暴致死。死時不到十七。
最後一長串的「我不信」字跡褐紅,像是干透了的血,滲過紙張,沾到ῳ*Ɩ 了下一頁上。
淮南月想了想,還是把它放回了原處。
她走向廂房,走了一陣後驀然回首。她眯起眼,看見那大錦雞和日記一塊兒消失了。
消失了……
會刷新嗎?
淮南月挑了一下眉,折返回去,拎著高跟鞋走到婆子面前:「我還想解手。」
婆子:……
婆子的嘴唇動了動,終究沒出聲,揮手示意她自便。
淮南月懷疑婆子覺得她事兒多。
這回石頭旁蹲的是人,不是大錦雞。
那人和那群變異的生物非生物一齊朝她撲去。
她駕輕就熟地被那人和那群四不像的倒霉玩意兒追著繞了一圈,重新繞到婆子身前:「我不解手,我找帕子。」
婆子:……
那群玩意兒消失了。
淮南月故技重施了三四遍,結果被滿院子追了三四遍。
——大錦雞沒有重新出現,日記也沒有再次刷新出來。
那日記今晚大概不會刷新了。淮南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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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兔子悠悠轉醒,醒來後頗有些不解:「昨晚竟然什麼都沒發生麼?」
薛西的聲音幽幽從牆角透過來:「你倒是好睡,事兒都被我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