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到苑苑的情報,連夜趕過去。
等他趕到的時候,賀苑苑神色痛苦地瞪大了眼睛,不甘心地握著肚子上的衣服,躺在一張破舊的床上,呼吸微弱。
他帶過去的醫生立馬進行了現場搶救,但是搶救無效,很快失去了性命。
賀苑苑最後清醒的一瞬間,捧著肚子,哀求的看著賀京墨。
確認賀苑苑死亡後,醫生問:「孕婦確認死亡,孩子恐怕也活不了多久,要立刻剖腹取子嗎?」
「剖。」賀京墨已經不記得自己當時是用什麼心情說出這個字的。
他只知道,那個夏天的夜晚漫長又焦灼,他身處盛夏,身上卻冷得發抖。
不知道等了多久,他聽到了醫生的聲音:「賀先生,很抱歉……」
賀京墨雙手抖得厲害,他接過孩子,想將他放在賀苑苑的身邊。
可就在他即將放下安安的那一瞬間,安安嘴裡啊嗚了一聲。
賀京墨緩緩道:「賀雲安活了下來,但是腦損傷,醫生診斷,他會出現失語,弱智等情況。」
「他沒有,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很健康。」阮青鸞輕聲道。
只是半人半屍行走於陰陽夾縫之間的安安,陽氣過於衰弱,所以才說不了話而已。
她幫忙點燃了他的無名火之後,安安就已經和正常的小孩子沒什麼區別了。
甚至,安安比一般的小朋友聰明得多。
阮青鸞握住了賀京墨的手:「你做得很好了。」
「可惜我沒找到那個男人。」賀京墨說,「否則,苑苑的仇就報了。」
他那時根基不穩,為了護住賀雲安,為了找突然失蹤的阮青鸞,不得不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賀氏,被迫將安安留在了賀宅。
直到他和阮青鸞結婚,拿到賀老爺子手裡20%的股權後,他用了半年的時間整頓好賀氏,才將人接出來安置在了外面。
而那天在醫院,他看到阮青鸞跳水救安安,給安安披衣服時候的溫柔神情,仿佛見到了那個屬於他的阮青鸞。
那時他還帶著懷疑和審視,然後一點點的試探,接觸,最終才確定,她真的是曾經消失的阮青鸞。
明明是同一副身體,卻是完全不同的性格。
這也是賀京墨當初認定阮青鸞是精神分裂的原因。
賀雲安遇到阮青鸞,就想當初他遇到阮青鸞一樣,是他們命運的轉折,一生中最大的幸運。
「賀老爺子知道安安的身世?」阮青鸞問。
賀京墨眼中神色莫名:「當然知道。」
當初逼著賀苑苑去聯姻的,就是以賀老爺子為首,三房四房煽風點火。
否則賀苑苑也不會病急亂投醫,輕易地被別人這樣欺騙了去,最後落得死於非命。
阮青鸞微微擰眉:「既然知道,為什麼外面的謠言會傳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