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慎……不行……」
俞知光飆出淚來, 像漂浮在汪洋大海上的人,於鋪天蓋地的縹緲中找不到可供抓握的浮木,想逃離失控的根源, 偏偏被他緊緊扣住了十指。
薛慎喉結滾了一下,「是笙笙說要的。」
小娘子大抵以為這樣, 能自己掌控急重緩急,殊不知,只會把自己陷入被動的境地。
玲瓏綺羅帳內,一盞琉璃小燈映照。
暖光籠罩在玉一樣的窈窕身軀上, 一肌一容, 盡態極妍。薛慎眼眸沉沉, 抬手撥開了幾縷被黏在她珠圓玉潤肩頭的髮絲。
俞知光一手得了解脫, 還是找不到著力之處,按在了他腹上,秀氣的鼻尖微粉,「我後悔了……」
「那要怎樣?」
「原來,原來那樣。」
「行,再喊聲夫君。」
喊聲夫君就能得到放過,沒比這更划算的事了, 動動嘴皮子又不累著她。
俞知光喊了,柔韌的腰肢上一雙大掌攀來, 薛慎變本加厲,呼吸都粗重了幾分。她再立不住,俯身靠下去,一口咬上他肩膀泄憤,被逼出淚來。
薛慎過了好一會兒才來哄,手掌在她後腦勺撫過,「笙笙莫惱,很快,很快。」
騙鬼的很快。
直到她後背再挨著那張並蒂蓮的綢褥,薛慎還在縱情,此時此刻,倒沒忘記一手按在她腦頂,避免她撞到床頭的雕花板。
以往只要薛慎留宿,俞母都吩咐俞知光院裡的小廚房夜裡備好熱水。然而,次次沒用上。
這夜,就想當然地不備了。
俞知光臉皮薄,不願夜半勞動院裡人,薛慎披了件棉袍,親自去小廚房燒了水,一桶桶灌到浴桶里。
俞知光踩在睡鞋上,剛站起來就止不住打顫,像去永恩寺爬完半山腰石階的第二日,一身力氣耗盡。
頭次圓房都沒有這種虛脫般的綿軟感。
薛慎伸來手臂,她一把扶住,又羞赧又鬱悶:「薛慎,以後要親近,你不能再喝酒了。」
他的笙笙,還以為是喝酒的緣故。
薛慎從善如流「嗯」了一聲。
浴房裡的水熱得恰當好處,俞知光用的浴桶小,薛慎不同她擠,自己打水擦了身,換上棉紗質地的睡袍,再抖開木施上的棉帕,把出浴的小娘子裹起來,吸乾身上滾落的水珠。
俞知光眼眸半睜半閉,這會兒很快就忘了氣惱,靠著他懶洋洋地,像吃飽喝足的波斯狸奴。
薛慎將她抱回去:「今日那樣的,真不喜歡?」
「還在娘家,要收斂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