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知光看得入迷了,連她們來了都沒察覺。
裴辛慧笑她:「你瞧笙笙這個走不動路的樣兒,那麼喜歡,待真當娘了,還不得日日抱在懷裡捨不得撒手。」
俞知光抿了抿唇:「不用自己生的小孩兒才可愛。生小孩可痛可嚇人了,我不想生。」
俞靈犀咳了一聲,眼神瞟向俞知光,顯然有話要說。
待三人閒話過後,俞靈犀要走了,俞知光去送。
兩人沿著花草掩映的清冷小道穿過俞府去前院門,「堂姐有什麼話要同我講?」
俞靈犀看看近旁無人:「是我想問,你去三濟堂求食補藥膳方子,還有穴位艾炙揉按的技法,當真是替友人問?不是薛將軍?明熙才喜得千金,按理說不會有著種毛病。」
俞知光困惑:「堂姐究竟何意?我怎聽不懂。」
「我說你夫郎,」俞靈犀加重了口吻,「上次明熙擺宴,我觀薛將軍聲、色、氣、韻、神都是精元穩固,腎氣充沛之人,不像你說的外強中乾。你到底是替誰問的?」
「你給他把過脈了?當真沒有看錯?」
「沒把脈,我怕看走眼,特讓老爺子暗中替我瞧過,三叔伯是御醫傳人,錯不了的。」
「可我那時在山寨里……」俞知光硬著頭皮,老實坦白那一腳惹出來的婚事,俞靈犀愣怔半晌,「竟是這樣?」
她回顧過往醫案經驗,「若是這樣,此症心大於身,心頭毛病更多些,你們需再探索別的解法,湯藥無大用處。」
薛慎是因為這樣才讓她把艾絨條和穴位圖扔掉嗎?
她還以為是已經有了起色。
酉時三刻,夕陽斜照。
將軍府來接俞知光的人卻是衛鑲,他眉頭擰著,隱隱憂愁,勒馬跳下車輿到她跟前:「大娘子,將軍病了。」
「病了?」薛慎同她分別時還好好的啊。
「將軍回府里,歇到了該接大娘子的時辰,曹叔去叫醒兩次都沒應,才察覺燒起高熱,有昏睡過去的跡象。」
「請大夫了嗎?」
「曹叔拿了將軍府牌子去請太醫。」
俞知光急急忙忙隨他上了馬車,顧不上原來那點被他親了的小女兒情態,一到將軍府里就提裙往主院跑。
寢屋裡間,支摘窗半開半掩。
鬚髮皆白的范太醫寫完藥方,抖了抖風乾墨跡,囑咐元寶:「記得用冷水漫過藥材表面,等浸透後再煎煮。」
俞知光往床上看,薛慎閉目躺著,呼吸平穩,除卻濃眉緊鎖,小麥色皮膚泛起不明顯的淡紅,與尋常熟睡了無異。她再去摸他的額頭,被那灼熱溫度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