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了這麼久的話,外面的天都還是黑的,目光所及之處只有一幢幢掩在暗色里的選手樓,其中一半以上的房間還亮著燈,看來結束比賽後大家都沒有要休息的意思,時予這邊也就顯得不那麼突兀了。
「我想了想,覺得這是另一種破局的手段。」盛憑被時予的話喚回注意力。
她整個人縮在椅子裡,手裡捧著從客廳拿進來的茶杯。
熱騰騰的白煙在她巴掌大的臉前暈開,盛憑一時之間不知道時予微微濕潤的眼睛是透過煙霧看過去的錯覺,還是她沒睡醒的緣故。
她這會蜷縮著,懶懶的模樣和剛才判若兩人,盛憑有些走神,在想是不是只有他見過時予軟綿綿的樣子。
他強迫自己回神,說點正事:「你不擔心蔚藍會是第二個海熒星嗎?」
「不會,海熒星有一整個王族體系,蔚藍只有我一個混血而已。」
時予說:「一艘小船經不起大海的風浪,為了避免散架,還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嘛!到時候不用你出面,蔚藍肯定會派人去談。」
盛憑挑眉。
她道:「別再給你添麻煩了。」
「我不覺得是麻煩。」盛憑疊起的二郎腿慢慢放下,身子前傾,從時予手裡把茶杯拿過來喝了一口,「如果不是因為了解你,知道你是真的不想給我添麻煩,我會以為你在變著法的拒絕我,時予。」
房間裡安靜片刻。
時予確定自己沒聽錯。
她直視過去,「我在拒絕什麼?」
盛憑無可奈何地放下茶杯,微微嘆氣的時候好像還帶著些微縱容的意味,「我。」
時予壓下心底翻騰而上的莫名情緒,忽然笑了,「所以說你確實有點了解我。」
盛憑敏銳找出她話里的不和諧,「我覺得我了解你很多。」
「我不喜歡說話不清不楚,也不喜歡猜,特別是在有點曖昧的情況下。」時予看著他,「我們之間是有點曖昧吧,盛憑?」
盛憑眼裡慌亂一瞬,還沒說話,就聽時予說:「也許是我的錯覺,畢竟咱倆年齡差太多,你看我就像看晚輩一樣吧?」
天聊不下去了。
時予笑眯眯地目送盛憑走出臥室,臉上的神情漸漸變淡。
她最後一句話是故意的,因為心裡不爽。
時予乾脆拉開窗簾,開窗通風。
晚風落在臉上,帶著點濕潤的泥土氣息,她這時才發覺外面下了小雨。
臥室門再次被敲響。
「進。」她懶散地說完,心想進來的不是沉廷就是鄧溫昕。
對方進來沒第一時間說話,時予也不在意,直接問:「曾院那邊怎麼樣了?」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