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聲嘆息透過層層疊疊的空氣和金屬鐵皮傳進徐到思的耳中,這讓她更加好奇房間裡的對話了。
剛好正前方就是一塊方方正正的通風口,還被特意切割成條紋形狀,像百葉窗一樣,能依稀看見房間裡的場景。徐到思匍匐著爬過去,發現自己正身處在房間的右上角。
【……站住。 】
徐到思渾身一涼,她按住耳機:這不是大組長的聲音嗎? !
主耳機與備用耳機是相通的,她能聽到森茗那邊的聲音,自然也知道她與大組長起了爭執。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應該沒有新來的研究員。 】
她轉念想了想,最後還是選擇把耳機摘掉了:耳不聽心不煩。這種結果也在徐到思的意想之中,被辭退也無所謂,反正……她本來就快要回家了。
「我還是想不通。」
「這麼說可能不太合適,那我換一種說法好了,黎詡,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開口說話的人因為著急而咬到了自己的舌頭。他可能需要一點時間來整理自己想說的話,又或者,他本來就是這種謹慎的性格。
「照你的意思,你回國後身體那樣虛弱,完全是通過額外藥物輔助的效果,偽裝出生病的樣子,停職,最後住進療養院,順理成章地獲得了一段相當長的休息時間。」黎翼嘆出一口氣。
「可是,你完全不需要這樣做。」
「如果你覺得自己身體不適,完全可以告訴我,或者是你的叔叔,我們都會聯繫最好的醫生幫你治療,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蒙在鼓裡。」
他的語氣相當懇切,又透露著幾分難以察覺的難過。
徐到思抿緊下唇,嫉妒逐漸使她面目全非:她作為私生女,從出生到現在,都還沒體驗過被父親關愛的滋味呢。
不過,這其中有一點點奇怪的違和感……
倘若黎翼是自己的生父,此刻,徐到思也不會有任何被關愛的感覺。如果他們真的親密無間,那黎詡為什麼還要「假裝生病」呢?
他們停頓了一下又開始說話了,她趴在通風管道里繼續側耳傾聽。
「父親,這段休息時間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是嗎?重要到什麼地步?」他微微一愣。
「不需要我多說你也應該知道: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你的叔叔即將動身前往S國,雖說是作為形象使者,但,應該沒有多少機會能再回來。」
「……這話是什麼意思?」
「父親現在是借用叔叔轉頭來責怪我嗎?」
「不,不是責怪,那是他自己提出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