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過來。」
季雪燃將這話說完後,輕輕撫了撫小女孩的發頂,他懷中的小女孩的哭聲越發陰冷可怖。
趙時寧半截身子都像是浸泡在了寒涼的井水裡,牙齒止不住打顫。
但卻隱隱明白了季雪燃要做什麼。
啼哭的小女孩哭聲越來越悽慘,隨後一張嘴滿嘴的血,尖利牙齒狠狠地咬住了季雪燃的肩膀,瞬間又濺出了鮮血。
趙時寧立即掏出了弓箭,卻被季雪燃用眼神阻止。
他仍舊抱著小女孩沒有鬆手,像是孩子的娘親,耐心地安撫著懷中的孩子。
與此同時,他口中輕輕呢喃著什麼,大概是某種經文。
淡淡的金光圍繞著小女孩。
凶相畢露的小鬼突然開始劇烈的掙扎,不可思議長度的指甲幾乎貫穿了季雪燃的肩膀。
「噗呲噗呲」聲。
飛濺而出的鮮血打濕了他雪色的僧袍。
趙時寧光是在旁邊當看客都覺得疼,今日短短相見,她對季雪燃「削肉飼鷹」這事已經有了深刻體會。
但凡這事落在任何人身上,都絕不可能任由自己被傷害,受傷後還要念經文去渡化這些東西。
在這柔和金光的籠罩下,青面獠牙的小鬼又恢復成了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模樣,隨之小女孩的身體也化成了無數光點,隨著柔軟的金光一同消失在了這陰森的村落。
鳥雀振翅而飛,黃昏消失,夜幕終於降臨。
趙時寧還未來得及鬆一口氣,就被季雪燃推入了身後的空房子之中。
季雪燃迅速將門栓上,又牽著趙時寧走到了裡屋,他聲音壓得很低。
「不到天亮,不要走出這間屋子。」
趙時寧都來不及問發生了什麼,身處在黑暗之中,驟然與季雪燃貼得這樣近,又與他手牽著手。
可能是同心蠱作祟,她思緒也跟著成了漿糊,跟著胡亂地點了點頭。
「你肩膀上的傷怎麼辦?」趙時寧實在擔憂他可能會死掉。
季雪燃已經鬆開了她的手,將藥箱放在桌子上。
「忘禪師父,你不方便療傷,我為你上藥吧。」
趙時寧賊心不死,自然不可能放棄任何接近他的機會。
她想著她與他這一天曆經艱險,怎麼著也算是有過命的交情,季雪燃怎麼著也不該拒絕她的好意。
但季雪燃連猶豫都未猶豫就拒絕。
「施主,男女授受不親。」
趙時寧有些失語,等著他將僧袍解開。
季雪燃卻遲遲沒有動作。
趙時寧只能不情不願轉過了身。
「忘禪師父,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會是那種偷看別人的人嗎?」
季雪燃肩膀被指甲貫穿,黑血浸濕了大半僧袍,他全然失去了說話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