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 國師騎馬而來,他穿著一件白色衣衫,頭戴銀冠,他脫去道袍不仔細看看不出是個道士,只是一看他的眼睛, 青梅掛起帘子,讓出人來, 跪到車廂一側,國師的目光在檀華面上略作徘徊,從袖中摸出一瓶丹藥, 說道:「這藥每天給她服上一粒。」
藥瓶拋過去,青梅接住, 垂首答道:「弟子知曉了。」
一路顛簸,秋季將過,檀華大半時間是在睡夢中度過的,她頻繁夢到一些舊事,關於蕭翀乾和柔貴妃,也關於宮裡的兄弟姐妹,大家一起玩鬧一起吵架,後來又發展到打架。
有一次,她清醒的時間比較長,下車車散步,當時正在飯時。
沒有人限制自己的行動,只是走到哪裡都有青梅跟著,若是兩個人走遠一點,同行車隊種就會走出一隊人,默不作聲跟在二人身後,若是檀華再走遠一些,青梅就會提醒:「小姐,請回吧。」
這個侍女有一手好劍法,膽量也不錯,檀華親眼看到她面不改色挑起地上一條眼鏡蛇拋開,當然,她也沒有多驚嚇就是了。
無視身後的尾巴,檀華找到了國師,他站在火堆旁邊,手裡提著一隻剝了皮的兔子,正在切割。
火堆上吊著一隻青色砂鍋,裡面有一鍋白湯翻滾,香味撲鼻。
看到人來,他沒抬頭,只道:「一會兒就好了。」
切好的兔肉放入鍋里,蓋上蓋子,旁邊燒火的小童提起一壺水服侍他洗手。
檀華過了好幾天才知道,一路上自己吃的飯菜都是這位國師親自烹飪的。
不得不說,他的手藝怪好的。
檀華說道:「從來不知,國師除了煉製丹藥,也擅長庖廚之事。」
國師擦過手,說道:「旅途之中,物材匱乏,也是勉強為之,您不嫌棄就好。這些時日,也是委屈您了,等過幾天就好了。」
檀華問道:「你為何劫我,若有所求,不妨直言。」
她說這話的時候,青梅和方才燒火的弟子都一起退遠了些。
「你我同朝而居,同為父皇信愛,我雖不喜道家,也不曾與國師為敵,這些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皆是因國師得我父皇信重的緣故,便是國師有什麼事情,大家都可以談一談,商量商量,國師何必興師動眾,將我擄掠,這件事若是讓父皇知道必定對您失望。」
國師背過手,輕笑道:「在下找到公主,亦是為了陛下解憂,我們現在正走在回歸洛京的路上。」
對方鎮定自若,神情篤定。
胡說八道,怎麼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檀華說:「國師欺我久居深宮,不識地理名物,三日前車馬經過象山,隨後向西而行,此地距離洛京已有三千里,再有一百餘里就可到達滄瀾城,瀾滄城地處大昭和景國交界,出得此城,再越過瀾滄江,即可到達景國,國師是要帶我去景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