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只看長相,這個人看上去一點都不可怕,年輕的,清秀的面孔,安靜的氣質。
但是檀華無法忘記這個人那柄鋒銳的利劍,她握過那把劍,薄刃如霜雪,看上去輕盈秀致,沒有任何紋樣,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不用試就知道是一把好劍。
「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檀華問道。
檀華沒問過對方的名字,對方也沒有主動提起過,他也沒有說過自己的名字,就這樣模模糊糊地稱呼對方為「你」。
撿到一個男人,和在路邊撿到什么小動物的感覺差不多。
白貓黑貓都是貓,什麼樣的人都差不多。
他說:「謝謝小姐關心,已經好一些了。」
「有沒有發炎?」
「沒有發炎。」
因為身體原因,他的氣息有些弱,聲音也像是半飄著的。
「你不用擔心身上的繩子,等過兩天,你好一些,可以離開的時候我會讓讓把你送走,那時候會解開你身上的繩子。」
綁著這個人其實只是出於一些安全考慮,一來是不想將這個不穩定因素放出去,怕惹出什麼事情。
而來,假如他真的做不好的事情,十七也不會手下留情。
人若是收養了受傷的野獸,也都是關在籠子裡,也不想要這個動物受傷的時候咬自己一口。
這對兩個人都不好。
躺在床上的人微微笑了笑,說:「好。」
檀華側頭看著對方安靜的面容,他清秀的面容,像是一位鄰家哥哥或是鄰家弟弟。
不像是一個舞刀弄劍的人。
躺在床上的人注意到了檀華的眼神,問道:「小姐你在看什麼?」
「沒看什麼。」
「那是在想什麼嗎?」
檀華眨眨眼睛,找回自己剛才在想的東西說道:「我在想,你好像一點也沒有為這樣的處境感到恐懼。」
好像有點奇怪。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和他現在的處境有點像。
「可以掩蓋所有痕跡的冬季,荒山野嶺的寺廟深處,一個被綁起來的人,會激發很多可怕的聯想。」
比如《西遊記》《魯濱遜漂流記》裡面的一些情節。
「你一點都不害怕嗎?」
檀華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