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燕歸望著那條幾丈寬的山谷,目光似是有些懷疑。
仙師笑了笑,說道:「也有人說,這個說法也許是後世之人為作傳說牽強附會,亦或是滄海桑田之變,今已不得而知。」
「唯一可知的只有,這道懸崖之下,深不見底。」
這樣的地方實在是殺人拋屍的好去處。
燕歸收回視線。
他說:「深山之中,常有危險,峽谷沼澤、毒草猛獸,仙師出行,還是帶著幾個弟子比較安全。」
仙師握拳輕輕咳嗽。
「死物倒是沒什麼,只有野獸可怕,只是我的弟子也沒有誰能敵過野獸,真遇上野獸,也不過是給其徒增口糧罷了。」
「仙師的傷好了嗎?」
「托皇上的福,傷口已經癒合,其他的也不太要緊。」
看上去不像是不太要緊的樣子,燕歸看對方體弱,放慢腳步。
兩個人行至山下,仙師望著山下的景色說道:「再過兩日就要回京了。」
這句話像是一句尋常的感嘆。
仙師將藥草帶回住處交給弟子,隨後換了一身衣裳去見皇上,在侍弄藥草的童子將背簍裡面的藥草拿出來,疑惑道:「杜蘅、鳳尾蕨、龍舌草、人參……又是這些?」
「這些藥材,算然貴重,但也不算難見,宮裡宮外總是能買到的,這是何苦?仙師最近這些幾天只要不陪伴陛下都入山採藥,偶有幾樣難得的,還有些叫不出名字的。。」
「珍稀藥草何其難見,這些已經是不錯了,至於叫不出名字的,我們不知道貴賤,仙師應該知道,即使是不知道也可效仿神農嘗百草。」
「仙師自有仙師的道理。」
幾個弟子說著,就將幾株藥草處理炮製去了。
皇帝找仙師不是為了別的事,所為的大約還是修仙之事,兩個人說了很久的話。
燕歸守了小半天,不見有人出來或是進去。
岑遠明和燕歸換班,他說:「既然仙師在裡面,陛下應該不會再出門了,燕首領這兩天都很忙,放心去歇息吧。」
離開皇帝住所,燕歸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他洗了個澡,他本身不是活得太細緻的人,洗澡用的是冷水,洗過澡沒擦太乾爽就披上了衣服,頭髮略微擦拭過披散在腦後。
坐在桌子旁邊,燕歸按著刀鞘抽出長刀,這把刀沉寂的時候看起來很普通,除了刀鋒更加明亮乾淨一些。
他眼睛裡倒映著雪亮的刀刃。
很久以前,他已經準備好了要殺掉太虛觀的觀主了。
無所謂對方是不是神,能不能通神。
沒道理第一次可以殺對方,第二次不可以。
一直以來,他護衛在皇上身側,幾乎沒有機會,這幾天觀主才來到獵場。
但是,從一個晚上起,燕歸就不能再殺他了。
當時永壽公主問過他:「不論我叫你殺誰你都願意嗎?」